容宜想了想,又柔声劝他:“那你在床上躺着,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江匀燮顿时来了精神,嘴角偷偷扬起,迅速乖乖的到床上躺好。
“人言者,动也。己默者,静也……”
容宜坐到床边,静心念了起来,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涓涓细流般流入耳畔。
江匀燮起初还在缱绻地看着她,后来便沉沉地睡去。
容宜见他闭眼了很久,呼吸逐渐平稳后才停声,悄步走到外间,在软榻上缩着身子睡着了……
她当然不会想到半夜有个人影会偷偷站到她面前。
江匀燮将她抱上床榻,怀里的人又轻又软,他有些舍不得撒手,将人放到床上后又立刻躺下拥入怀中。
他在心里暗暗怪容宜,迟早是要一起睡的,何必要闹一时的倔强。
......
翌日
“姑娘,抱歉,老夫凑了个热闹就来晚了。”府医提着大药箱,弓着背匆匆进了偏房。
容宜正坐在软榻上刺绣,听到这话毫无怪罪,站起身温声道:“没关系,要劳烦您每日过来,应该是容宜觉得抱歉才对。”
“姑娘不必不好意思,这都是二公子特意嘱咐老夫的,是老夫的本分。”府医和蔼地笑道,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温温柔柔的容宜印象颇好。
两人到圆桌旁坐下,容宜伸出手腕给府医把脉,府医习惯性地拿出一块丝帕盖在容宜的皓腕上,自从他知道容宜是两位公子的心头肉后,就不敢再直接把脉了。
“经过老夫连日观察,姑娘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除了稍有些气滞,已无大碍,姑娘平时多走动些便好。”
容宜脸上霎时漾起笑意,“那是否可以不用服药了?”
府医笑笑,面目祥和道:“今日服完最后一剂便可不用再服药了。”
容宜甚是高兴,平日她为了不辜负江匀燮和府医的苦心,总是强忍着反胃将药喝得一滴都不剩,如今终于不用再碰那苦涩的中药了。
想到这,她突然兴致大发地问起府医来时见到了什么热闹。
“侯爷和大公子在边境连战皆捷,圣上重重赏了我们侯府,那珍奇玉器、错金香炉、珍珠璎珞......真真是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您说什么?侯爷和大公子何时出征的?”容宜诧异地问道。
“听闻此次出征是隐秘的,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刚刚得知,姑娘起先也不知道吗?”
府医想起大公子对容宜的态度,以为容宜会知道内情。
“没,我一个下人怎会清楚呢?”容宜神情突然变得落寞,心不在焉答道。
所以送香囊那次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府医看破不说破,只道:“姑娘,没事的话,老夫就先退下了。”
“您慢走。”她起身送府医离开,却在人走远后仍怔怔地倚着门,双眸没有焦点的望着远处发愣。
容宜记起上一次出征,江家军在战场上厮杀了两年多才回,这次又要多久呢?她许是再也无法见他一面了……
脑海中浮现那张浅白阳光下略显苍白的清俊脸庞,心开始不可控制的隐隐刺痛。
(注:本章开头出自《劝学诗\/偶成》宋·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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