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雪花飘扬,屋外严寒寂寥,新婚房内却是截然相反的火热和喜庆。
屋内四个角落都燃着火盆,火焰偶尔噼啪作响,桌案、妆台、博古架上都摆着大红烛,烛火明亮摇曳,照亮了身姿颀长的男人。
他穿着鲜红的织锦华服,如墨般深色的乌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冠在精致的金镶玉发冠中。黑玉般的眼睛凝视着坐在床榻的新娘,透露出浓浓的爱意,如樱花般绽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似水。
慕清歌微微仰着头和面前的男人对视,她肤如凝脂,白润中带着三月桃花的粉色,颈似蝤蛴般优美,额角丰满,黛眉弯弯,那双桃花眼中有着闪烁的星光,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
她朱唇微启,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有太多的话想说,让她无法轻易吐词。目光流转,一切情意尽在不言中。
“清歌......娘子......”男人温声轻唤她。
“夫君。”她回应他,眼眶湿润。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
他帮她脱了大红绣鞋,抱到床榻中间,她像春荑般柔嫩的素手攀上他的脖颈,一时间衣衫落,身影叠……
她在他的耳边呢喃:“夫君,执子之手,百岁不分离......”
“与子偕老,尔昌尔炽......”他哑声回应。
在这红色旖旎的夜,清歌想起了好多年前,她还是容宜的那些日子,那时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在河清海晏的盛世,能与他结为夫妻。
他说他的眼里始终只有她,她是他在浊世中唯一的光,可她也想告诉他,她的心由始至终也只有他一人的位置......
三年前——
是夜,丫头房里,粗使丫头们不用近身守着主子,便有了难得的空闲时间,她们或是在房里打打闹闹,或是聚在一起津津有味的看着难得的画本子,只有容宜一人静静地坐在烛火旁绣着东西。
房里散落着几个烛台,明灭的烛火并没有带来多少亮光,但是容宜已经很知足了。
这是一天里难得的自由时间,她喜欢在这个时候研究些新的绣样,尽管房里的丫头吵闹不堪,也丝毫不能影响她手里的动作。
她知道过不了一刻钟嬷嬷就要过来赶人睡觉了,她想多绣一些。
虽然绣得极快,但是布上渐渐显露的绣线却工整细致。
她绣的是“荷间鹤吟”,夏至她看到湖里肆意生长的荷花便想要将那抹恣意留下来。
丫头院里寻不到纸笔,且也不能让人知道她会捉笔,她现在只是个普通的粗使丫鬟。于是她开始刺绣,并且爱上了刺绣,不只是喜爱时间堆积的成果,更是享受那沉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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