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布置的刑房之中,没有久远浓厚的血腥气味的加持,整个暗室的阴森感觉全部仰仗于顾翎昭一人的气场。
刑讯的过程全由顾翎昭一人完成,她为自己心中积压的愤怒找到了完美的宣泄口,那人历经半宿的折磨,终是松了口,一板一眼地回答了顾翎昭所有的问题。
又是一盆冷水泼下,黑衣人被折磨的没有一点嚣张气焰,垂着头,无力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们还想问什么?”
“张擎,福州人士,被容王派来刺杀乔沛。”顾翎昭从火盆里取出长柄烙铁,嘴角噙着笑,走到刑架前,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很好奇,容王有那样绝世的武功,他自己来杀,不是更能得手吗?”
张擎摇头苦笑“容王殿下怎会屈尊降贵,亲自动手来杀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呢?容王看中了我的轻功,要我速战速决,只是没料到,你竟会昼夜守在他的院子里。”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已经交代过了,是容王叶暻,啊!!!”
暗室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气味,顾翎昭将烙铁拿下,寒声道:“知道疼,就说实话。”
张擎疼出一身冷汗,声音也变了调:“我说的都是真话!”
“真话?”顾翎昭冷哼一声,转身将烙铁扔回火炉,又拿起了那块令牌,举到张擎面前“那你解释一下,这块令牌是谁的?”
“是容王的啊!这上面还有容王的名字呢......我可以对天发誓,这就是乾朝王爷的令牌!”
张擎这番话说得急切,让顾翎昭脑中突然划过一道灵光。
她低头又看了看手中质地厚重、印刻着“暻”字的玄铁令牌,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这令牌是容王交给你的?”
张擎拿不准她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他派人交给我的,让我事成之后,凭此令牌,去领剩下的赏金。”
“哦?我大乾的容王殿下,怎地这般抠门,雇个杀手还要分两次付钱。”顾翎昭扬起下巴,轻轻道:“你也太看不起他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一个杀手,拿钱办事罢了,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何苦这样捉弄于我。”
“你是东安人。”
顾翎昭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张擎脸色近乎灰白。
“我听不懂你的话!”
“这个令牌确实是皇家的东西,不过这是叶暻封王前的物件。”顾翎昭绕着张擎来回踱步,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容王府现在的令牌不长这样,你这前朝的老物件,恐怕容王自都寻不着,你但凡是个大乾人,都不会拿这个东西来陷害他。”
顾翎昭再次拿起烙铁,歪头道:“看,又烧红了,这回可以说真话了吗?我不信你和白日的事情无关,你们环环相扣做下这些事,就是想离间我和容王吗?”
“呵呵呵”张擎突然笑了起来,他一改刚刚的疲态,眼神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顾大小姐果然够聪明,看来是我对乾朝不够了解,也低估了你对容王的信任。”
顾翎昭神情骤冷,厉声道:“你说什么?”
“你都猜出我是东安人,又何必惊讶于我会知道你的身份。”张擎笑着,目光中满是锐利“顾大小姐这般聪慧,何妨再多思一步,容王未封亲王之前的令牌,为何会在我这东安人的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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