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未有铁证,大张旗鼓地搜查只怕会伤了静王的心......你与杜相只带一队羽林卫,传朕口谕进静王府探查,如有蛛丝马迹即刻回禀。”
“臣弟领旨。”
“臣领旨。”
“阿暻!”叶璋叫住已经转过身的叶暻,用心叮嘱道:“切记,若没有查到证据,绝不可以无中生有,在你三哥面前不得太过失礼。”
“臣弟明白,请皇兄放心。”
出了保和殿,杜弘之看着叶暻微沉的脸色,忍不住地发问道:“王爷看上去心情欠佳,可是担心此次差事不好办?”
叶暻看了杜弘之一眼,到嘴边的话突然拐了一个弯:“怎会,有了皇兄的口谕,还怕静王会抗旨不成?本王只是没有想到,一向贤名远扬的静王,竟然会和这手段残忍的命案扯上联系,实在是辜负本王从前对他的仰慕一心啊......”
见叶暻恢复了以往的傲慢不逊,杜弘之悬着的心便也有了着落。
刚刚在保和殿内叶暻突如其来的质问,确实令他有了一瞬间的迟疑,在杜弘之的认知中,叶暻与叶棠自顾家灭门后,一直是势如水火的关系。
他甚至打听到,就在几日前叶暻还在静王府被人灰溜溜的赶了出来,他不该为静王说话才是。
但转念又一想,这位容王殿下的性情一向多变,许是他的天性就喜欢与人争辩......要知道他和叶棠可是实实在在的结了仇的,叶暻唯一的坏名声便是出自叶棠之手,他怎可能不怨恨他。
这样想着,杜弘之心中便又踏实了许多。
“容王殿下,静王虽说不敢抗旨,但难免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小动作。”
“哦?”叶暻斜眼瞟向杜弘之“杜相有何高见?”
杜弘之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道:“老臣已先一步安排下去,若此次出师顺利,老臣再为王爷解惑不迟。”
“那就有劳杜相费心了......”
叶暻勉强地笑了笑,将自己眼底的不悦尽数藏匿。
他倒要看看杜弘之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
叶暻这些年和叶棠关系紧张,一方面是叶棠确实恨他,暗地里将他忘恩杀妻的事迹到处宣扬,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叶棠对他的憎恶。
可另一方面,站在叶暻的角度,他其实对叶棠并无恶意,那些外人看上去十分激烈的言辞冲突,在叶暻心里根本掀不起波澜。
更有一些,甚至他刻意为之的结果。
此前那场惨烈的夺嫡之争虽然已经落下帷幕,可叶璋叶棠从前毕竟曾长久地做过对手,二人之间不可能完全没有隔阂。
叶暻对他皇兄的心境颇有了解。
叶璋在心内对叶棠尚存有几分欣赏,而每当叶暻与叶棠争执且让叶棠吃瘪的时候,叶璋心里的这份欣赏便会化出几分怜悯,对叶棠的顾忌便也会消散许多。
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叶暻才会毫不避讳地在叶棠面前大放厥词,反正他在叶棠眼里永远是个恶人混蛋,那索性便破罐子破摔将恶人做到底......
至于外人对他的看法,叶暻一丁点都不在意,忘恩负义便忘恩负义......
反正他已经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就算他将后悔和心痛溢于言表、日日捶胸顿足痛哭流涕,旁人难道会因为可怜他便将顾翎昭还回到他的身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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