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还是要救我出去吗?”
“”老人愣住,眨了眨眼,房间内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片刻后,老人恼怒地摇头:“胡言乱语!我已说过,我只是个平民,哪有能力救你出去?”
“可我是死囚,注定要关到死,那您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够了。”但丁大人草率地打断夏洛克:“时间不早了,探监时间恐怕也要结束,我该走了。”
说着,老人缓缓起身,微驼着背走向审讯室外,没有留下任何告别。
他是海边的渔夫,他是帝国的神祗,他是时而尴尬窘迫的老人,他也是口吐天谴之人...
在那背影映衬着黯淡月光的时刻,夏洛克的洞察力敏锐地揭示,那佝偻的脊椎并非天生曲折,而是其主者刻意为之,若那长者愿意,顷刻间便可挺拔如往昔,化为曾经威震天地的神只,再度成为人世间的传说。
然而,或许无人愿见证那一刻的到来。
老者坚称自己只是帝国的一介平民,严格遵守探视的时限,未满一刻钟便自行离去,这确实符合一个良民的行为准则。然而,能踏入这血色牢狱的,绝非寻常百姓,更别提在这阴森之地,探视一词无从谈起。或许,老者并不知晓这些秘辛。
而且,一个普通人怎能让典狱长在角落颤抖?当然,或许老者的记忆已不如当年,忘记了那位典狱长的存在。总而言之,他前来与夏洛克一面,言语间强调自己只是平民,无法助他逃离血牢。随后,他淡然离去,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自那天以后,夏洛克不再被送入那黑暗无边的深渊,华生也不再踏入刑房半步。那位名为维克多的刑房监管,被裁决司的执事带走半月,说是接受调查,归来后,他的神情大变,遇见华生时总是刻意避让。掌管血牢的典狱长,似乎总能巧合地在重刑区与夏洛克偶遇,无声地微笑着与他点头致意。
血牢,一座残酷无情的禁锢之地,无绝对理由,囚犯不得离狱,更别提赦免,这是不可动摇的铁律。这段时间,典狱长反复向狱卒们强调此事。的确,就连尊贵的但丁大人来访,也未能释放那两位罪大恶极的囚徒。
然而,就在这一天...
一位手持厚重卷宗的审判庭官员踏入血牢,递上一份紧急文书:“此事特殊,刻不容缓,我必须见到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紧急状况?
起初,血牢的狱卒们对这个词感到困惑。如今帝国局势稳固,除非恶魔再次降临,否则何来紧急之事?然而,当那份报告中提及的少女名字跃入眼帘,所有狱卒皆瞠目结舌。
幽深的牢狱,光芒仅源于嘶鸣的煤气灯,潮湿的石墙透出诡异的气息,远处不时传来隐约的哀嚎,仔细倾听却又空无一物。
娜塔莎·诺布尔,初出茅庐的审判庭调查员,隶属于第三司,资历尚浅,但天资聪颖,性格刚烈,甚至可称为嫉恶如仇。她对罪恶的痛恨使她在某些案件中表现出非凡活力,也赢得了审判庭高层的认可。
这一次,她遵循直属司——第三司首席审判官斯坦莱·霍普金斯的指令,来到帝国最森严的监狱——血牢。她的任务是与这里的囚犯交谈。
了解罪犯的未必是警察,另一个罪犯往往更为深刻,而深知变态罪犯心理的,唯有同类。因此,让死囚对案件发表见解,在审判庭并非鲜见。不过,亲自来血牢找囚犯,对娜塔莎而言,尚属首次。
起初,年轻的审判员并未将此行放在心上,她对自己的坚韧神经深具信心。尽管听说过血牢的恶名,但她毕竟是审判员,怎会被一所监狱所震慑。
然而,真正置身血牢,她才明白为何这里被誉为帝国最恐怖的所在。
此刻,她走在狭窄的走廊,前方是一位年迈的狱卒,手持便携煤气灯,微弱的光线透出淡淡的赤红,他大约六十多岁,身形瘦削,面容平和,但娜塔莎不知为何总能嗅到他身上散发的诡异气息。
“那些人太可怕了...我能听到他们的惨叫...”
或许是因这里鲜有人至,老狱卒长时间独处,略显神经质。他边走边絮叨:“还好他们都关起来了...但一想到自己与他们同处一地,就无法安眠。”
就这样,一路嘟囔,直至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铁门映入眼帘,更像是被钢铁封闭的墙体,仅下方有一扇小门供人进出。老狱卒掏出钥匙,正欲开门,却突然停下手,侧头望着身旁二十出头的女子,忧虑地问:“你听说过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人吗?”他低沉地问道。
娜塔莎摇了摇头:“接到任务时,才第一次听说。”
老狱卒沉默片刻,接着说:“我以前也没听过。但相信我,我们没听说过他,并非他不够知名,而是我们的地位还不够,还不配知道他的名字。”老狱卒的话语中透露着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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