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整座海滨小镇沉浸在神秘的震颤中,无数双眼睛聚焦于那位长者,他踏出简陋的小屋,沿着风蚀的海畔之路稳步前行,直至跨过小镇边缘的幽邃公路。
此刻,宁静仿佛被冻结,直至长者身影在镇界之外消逝,霎时,小镇的灯火相继点亮。街角杂货店的女店主平日傲慢,此刻却焦急地拨打着电话,那位只知垂钓的老汉,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整理,就匆匆奔向对街的电话亭——小镇唯一的信息枢纽,值岗的警卫丢掉了往日的慵懒,以军人的姿态,向电话那端报告着紧急状况。
这个夜晚,恐慌犹如暗潮涌动,无数消息穿梭帝国的每一个角落,令更多人彻夜无眠。
三十三年了。
那位长者,第一次离开了小镇。
而在长者离镇前的一小时,远在伦敦城域,白教堂的修士被窗外持续的金属撞击声扰得无法入眠。近日,整个伦敦城正推行电力置换,近百年的煤气管道被挖掘,代之以电力设施。这无疑是民众的福祉,只是短暂困扰了临街居民。
月色朦胧中,修士穿过昏暗的走廊,用钥匙开启了大门,步入教堂的前厅。在这个注定失眠的夜晚,他打算虔诚地进行礼拜,这是圣光信仰者崇敬的举动。
然而,当他立于巨型太阳花雕像下,准备迎接月色,翻开圣光福音时,一股气息触动了他的感官。他下意识循味望去,惊讶地发现教堂前厅中央,竟横躺着一个人,周围散落着一些物品。
已是深夜,白教堂通常在黄昏六点闭门,这人是在做礼拜时入睡,被锁在了教堂内吗?不对,教堂的礼拜区并不大,关闭前他确认过,信徒都已离开。
修士呼唤了几声,无人回应,便靠近过去。随着接近,一股奇异的气息越发浓重,他的面色渐显苍白,隐约预感到即将面对什么。即便如此,眼前的景象仍让他抑制不住恐惧,瞬间发出尖叫!
一小时后,苏格兰场的调查员赶到现场。
地上的尸体惨不忍睹,四肢被粗暴切割,赤裸的身体,空洞的胸腔,断裂的肋骨,肢解的四肢,还有围绕四周的内脏,仅剩一张扭曲的面孔。
这是一个约三十五岁的女子,从她狰狞的表情判断,死前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结合周围从她身上卸下的部分,和未能渗透地板的鲜血,不难推测,她惨遭生前肢解,喉咙的损伤使她无法尖叫。
验尸官随后证实,这些内脏在两个多小时前被摘取,死者也是在同一时间丧命。
又一起活体肢解案。在伦敦虽不常见,但也并非无法接受。尽管帝国看似繁荣,人们期待美好的未来,但杀手无视这一切,也许他们就厌恶美好的生活。
于是,苏格兰场的警察熟练地立案,熟练地解释,人力短缺,只能等待时机再行调查。这不是他们玩忽职守,而是案件堆积如山,实在无暇顾及。
因此,正如后来人评价的那样——
\"起初,这起白教堂剖尸案并未引起注意。
直到受害者的身份从妓女上升至贵族妇女,再到神职人员的亲属,最后,一位教宗年迈的母亲遇害。
直到那位女士的名字,出现在一具尸体的口中留下的纸条上。
帝国的司法体系才意识到,事态似乎已超出掌控。\"
血牢深藏于崇山峻岭之间,四周是一片望不到边的荒芜之地,没有报童每日送报,仅有的几部电话也极少响起。物资运输者对这个地方避之不及,卸货后迅速驾车离开,仿佛怕里面囚禁的残酷刑罚之魂会带来诅咒。
总之,血牢内的工作人员对世事知之甚少。比如近月来沸沸扬扬的连环杀人案,典狱长或许知情,但底层的狱卒却一无所知。
什么白教堂。
什么开膛手。
什么继伦敦后,又有三座城市实行宵禁。
什么凶手在密室中凭空消失。
这些报道在这段时间里不断刺激着帝国民众的焦虑与恐慌,甚至有行政区域下令禁止当地报纸报道此类案件。
原因无他,这位从未露面的杀手确实在持续杀人,且始终未被抓获。
当然,血牢里的人对此一无所知......
在这个幽暗的禁域,唯有当那位名为开膛手的凶犯被捕,预备送往深渊血狱,一切才会有所关联,否则他们无从知晓,也无需涉足。
这一个月,狱卒们依然遵循日程,准时劳作,定时轮值,高声喝令囚徒列队,接受点名,一切照旧未曾改变。
只是令他们不解的是,三个月前被囚禁的那个金发男子,按常理早应遭受极刑,却为何至今安然无恙。而那个传闻中被困于血狱最底层的恐怖罪犯,此刻是否已成为只会哀嚎痛苦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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