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如此人力,甚至调动军队驻守城区,都无法阻止那家伙,甚至不费一兵一卒,就消失无踪。
看来,起初想用软禁的方式阻止他,本身就是个错误。
这名侦探影响力过大,更可怕的是,他仅凭个人意志,只为了追寻案件的解决之道!
如此荒诞之事,莫里亚蒂从未想过......
在混沌的世间,个人的意志并非推动万物的力量,一个国度不会因单一的个体而改变,即使是奥古斯丁大帝,这位屹立权力之巅数十年的传奇,他的脚下也矗立着庞大复杂的网络——军团、财源、民意、政局,而自身亦然,身为神殿的圣子,任何举动皆需无数信徒的拥戴才能成事。
那位被视为神明的长者深知此事,因此提早退隐,远离世间的纷扰。然而,若这世界突现一位独行者,企图以一己之愿颠覆天下,此人又该如何定义?
神?亦或魔?
莫里亚蒂不敢深思,或许他已经思考太多,此刻他身处藏书阁内,桌面堆满极度复杂的卷宗,帝国新王的登基大典即将上演,他将代行老教皇之职,为富兰克林戴上预示未来的王冠,随后,他也将顺理成章地成为新一任教宗。
这是大势所趋,是精心策划的棋局,一切正沿着最完美的轨迹前进。
他不容许在此关键时刻,有任何未知变数。
正此时,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莫里亚蒂心知,此时敢敲他房门的唯有莫兰,于是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低声道:“进来。”
门轴吱呀作响,门扉开启。
“唉,老骨头行动不便,就不向圣子殿下行礼了,见谅。”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莫里亚蒂骤然睁开双眸,他听得出,这不是莫兰的声音。
他认得这声音的主人,只是对方此刻竟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门外,这让莫里亚蒂颇感意外。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门口的老乞丐,眼中的惊讶尽数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友善的微笑:“尽管这里看似清静,但如若我不愿,就算派千军万马,也无法靠近我的房门。”
老乞丐闻言略显尴尬,用仅存的手轻轻蹭了蹭破旧的衣角:“真是失礼,这些年有些放纵习惯了,没想到这点。”
莫里亚蒂未再追究,恭敬地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则起身,如同晚辈般立在一旁:“不知您此刻找我有何事?”
“哦,你应该还记得我曾答应过你的事吧。”老乞丐残缺的半边脸因话语扭曲,露出狰狞的肌肉:“我说过,我可以替你除去一人,那么,你现在有目标了吗?”
夜风悄然推开书房的窗户,初春的寒意携带着湿气侵入骨髓,瞬间带走全身暖意,只剩脊背一片冰凉。
糖可驱苦,爱可愈伤,欢愉亦能掩盖愤怒。
短短几日,在舆论的全力推动下,帝国的气氛由愤怒转为举国欢腾,仿佛之前的大暴动、大游行不过是一场无人记得的梦境。
帝国的新王登基仪式在圣城耶路撒冷举行,这是帝国的古老传统,也是朝廷与神殿长久友谊的见证。过去六十年,登基大典毫无差别,总是在无尽阳光花海与民众虔诚的膜拜中,老教皇为老皇帝戴上那顶他戴了多年的王冠。
近几年,老教皇退居幕后,奥古斯丁大帝因病甚少离城,使得登基大典几乎成了平淡的庆典。
然而今夕,一切都变了。
仪式台上不再站立那位白发苍苍的长者,而是一位棕色头发,和蔼的五旬男子。
起初,富兰克林先生并未受到民众青睐,他提出的理论过于超前,描绘的盛世太过美好,如同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美得令人不敢置信。
然而不久前,老皇帝病重之躯发表激情洋溢的宣言,告知所有人,这画卷真实无比,人类的未来就该如此美丽,充满生机。
此刻,整个帝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欢庆与沸腾中,金色光芒下,万民朝拜,仪式台上的圣子殿下与帝国新王宛如盛世开启的象征,那顶戴在富兰克林先生头上的王冠,如同新纪元的第一声钟鸣。下方的人们热泪盈眶,庆幸生于这个年代,见证人类迈向伟大征程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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