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腐臭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墙壁上的火把摇曳不定,投射出扭曲的影子,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牢内的一切。
陆星禾的双臂被沉重的铁链牢牢束缚,那铁链仿佛有千斤重,勒得手腕肿胀不堪,她身上已是伤痕遍布,一道道鞭痕交错,如同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红肿、疼痛,让人不忍直视。
今日,是她被关进来的第三日了。
“陆四姑娘,我劝您识相些。晋王虽说过不可伤你性命,但我们哥儿几个,都是些从战场上滚打摸爬出来的粗人,有的是让您生不如死的法子。”
说话的是曹琰的下属——厉风。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入了牢中审讯她。
那人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被火光拉得长长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
“不必再多费唇舌了,你就算问上一万遍,我也还是同样的回答,此事与祁家无关。”
那人冷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牢房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他缓缓走到星禾面前,与她对视。“那便对不住了。”
外面的风声骤然加剧,如同无数幽怨的鬼魂在凄厉地呼啸,火把的光芒也随之忽明忽暗,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一半,是深不见底的绝望,一半,是难以言说的哀伤。
“陆四姑娘,您是娇滴滴的女子,咱们犯不着上那些太过血腥的刑罚,不如来试试绣花如何?”
厉风的声音低沉而阴森,带着一丝戏谑和残忍。他轻挥了一下手,狱卒立刻会意,恭敬地捧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盘中静静地躺着十枚两寸长的绣花针,针身闪烁着寒光,锋利异常。
这东西,她最是熟悉不过,往日总是捏在何姨娘手中,轻盈地在布料上穿梭,绣出一幅幅精美的图案。
那人托起她纤细而白皙的十指,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感叹道,“真是好美的一双手!本该是用来抚琴弄画,或是写字点棋的。但今日,却恐怕要受些委屈了。”
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将他的脸庞映得半明半暗,如同鬼魅般诡异。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你要做什么?”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她的心跳声在耳边急促地回响,成了这牢笼之中唯一的旋律。她往后缩了缩,试图让自己融入黑暗中,仿佛这样就能逃避即将到来的厄运。可那双颤抖的手却如同背叛者一般,将她的恐惧暴露无遗。
下一瞬,厉风迅速捏起一枚绣花针,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那枚针如同闪电般,迅速而准确地顺着她的指甲缝插了进去,尖锐的针尖似乎要将她的甲片与血肉生生分拨开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指尖传来,迅速蔓延至全身,直冲云霄。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这股剧痛撕裂开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铁链子被她挣得哗啦作响,可她逃不开,躲不掉。
厉风插下第五根绣花针时,她终于承受不住这剧烈的疼痛,如愿以偿地昏了过去。
狱卒见状,觑了一眼厉风的脸色,鼓起勇气,轻声提醒道:“大人,您看,今日是不是就到这儿了?陆四姑娘已经……”
他的话语未尽,但意思已明。厉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昏厥过去的陆星禾,缓缓收回手中的绣花针,淡淡地吩咐道:“嗯,明日继续。”
狱卒如释重负,连忙上前将星禾扶起,小心翼翼地送了回去。心中不禁感叹,一拨人要保她,一拨人要伤她,这差事不好干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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