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祁云谦正与顾宴洲星夜兼程。离京那日,正是他科考之时。
可他刚下了考场,一看见祁云谦留给他的字迹,果断地便收拾行囊赶去了扬州。
要查案,怎么能少得了他顾二公子呢?
也亏得他跟了去,祁修远这小子关心则乱,早到了两日也没什么线索,还是他从扬州知府的供词中看出端倪,顺藤摸瓜才有些眉目。
原本还想挖出背后的秦王,可扬州知府却突然饮鸩自尽。不过,总算是差强人意。凭着手中的证据,已足以替晋王洗清冤屈。
“眼下已出了江南地界,休息一晚不为过吧?”
顾瑾瑜抬眸看向面前心急如焚、略显疲惫的男子,试探着问了一句。
“还是赶路要紧。”祁云谦望向远方,只见暮色四合,天边已泛起一层淡淡的黛色,再过得一盏茶,天便完全暗了。
为掩人耳目,祁浩扮作他留在了扬州,自己则与顾瑾瑜深夜出行,不眠不休一连行了两三日。他风餐露宿惯了,可顾瑾瑜已是到了体力的极限了。
在这荒野之中,恰巧有间客栈亮着昏暗的灯。祁云谦轻拉缰绳,让马儿缓缓停下。几日来,他们皆以干粮为食,此时闻到饭香,竟也有些饿了。
“暂且停歇片刻,马也需吃些草料。”祁云谦终于松口。
二人下马,步入客栈。店内小二见状,连忙迎上前来,为他们送上热茶,并恭敬道:“二位客官,请稍等片刻,饭菜马上就来。”
顾瑾瑜与祁云谦坐于桌前,茶水氤氲,暖气袭来,一路的紧张与疲惫也有所缓和。
茶盏用得有些旧了,祁云谦好容易挑出两个干净的,用滚烫的茶水冲了又冲,才斟了两杯。一杯推至顾瑾瑜面前,一杯端起放至唇边吹了吹。
那小二擦着后方的桌子,漫不经心的往这边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顾瑾瑜顿觉不妙,抬手打翻了祁云谦刚沾上唇的茶。
“小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警觉。
方才进来时,小二便擦着这张桌子,过了这些时间,桌面已擦得锃亮,而他却寸步未移。一个店小二的手,整日里端茶倒水,怎会偏偏在虎口处生了老茧呢?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祁云谦茶水洒落,湿了衣襟,他抬头看向顾瑾瑜,手中已握向腰间的长剑。
他方才忧心阿姐,一时未察,此刻也立时反应过来。幸好,仅是迷药,看来那人对他亦是有所忌惮。
金光乍现,小二手中赫然浮现一柄长剑,薄如蝉翼,弹指间便已将茶肆的木门封得严严实实。
他嘴角微扬,露出阴狠的笑容:“既是识破了,不若趁早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便休想再离开这茶肆。”
祁云谦眼神一凛,利剑出鞘,剑尖如龙吟般铮铮作响。他侧首对顾瑾瑜低语:“此人是冲着证据来的,定有同伙,我们需速战速决。”
顾瑾瑜微微颔首,长袖轻扬,露出腕间绑着的袖箭,又将身侧的的包袱往怀中拢了拢。
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已是心意相通。
祁云谦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扑向小二,长剑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取对方要害。
小二见状,不敢大意,手中长剑迅速舞动,与祁云谦的剑招相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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