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却掉转了个风头。她们谈论的对象从陆星禾变成了沈千雪。
“一派胡言!”
沈千雪涨得面色通红,肩膀不住得颤抖。可禁不住有不少去过牡丹花宴的女子在场,添油加醋地讲述那日的情形。
谣言,之所以被称之为谣言,并不在于其是否得到证实,而在于它足够猎奇,刚好能够满足人们的意淫。
几番转述下来,这说法愈演愈烈,不胫而走,倒像是坐实了她买凶杀人的罪名。
就连先前一直围在她身边的几位女子也吓得连连后退,无人敢再近她身边。
“陆星禾!”
沈千雪大声咆哮,声音中充满了愤怒。被怒火填满的瞳孔中,映着的却是星禾窈窕婉约的身影。
她背过身去,眉目间波澜不惊。
“现在,你知道疼了吗?”
沈千雪一时急怒攻心,身子一软,如一滩烂泥,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几乎昏死过去。
众人面上惊疑不定,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查看。这些人怕徒惹事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连去前头禀报一声的人也没有。
她那丫鬟哭得梨花带雨,央求着素日交好的姑娘小姐们略施援手。
可沈千雪自来盛气凌人,傲慢跋扈。平日里大家觑着她祖父的身份曲意逢迎,此时见她落难,又有买凶杀人的嫌疑,纷纷躲得远远的看她笑话。
天气本就炎热,她又晕倒在空地上。大太阳底下晒着,若是待得久了,恐怕有性命之虞。
尽管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恶意中伤,但到底不是幕后之人。
星禾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吩咐白露去前面知会沈夫人一声,自己与这丫鬟将沈千雪抬到树荫底下卧着。
见她牙关紧闭,面色苍白,先用拇指重掐其水沟穴后,再速按右侧中冲穴。
片刻之后,听得她口中嘤咛一声,这才伸手替她把脉,确信她暂无大碍之后,方长长的松了口气。
前头人群骚动,似是沈夫人得知消息,匆忙的赶来了。
星禾直起身,甩了甩因用力而有些发酸的手,迅速转身隐入人群之中。
这一幕被立在阁楼之上的祁云谦尽收眼底。他眉头紧锁,双手紧紧得扣在栏杆上,目光流连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许鹤仪摇了摇头,“你今日来许府送了两份大礼,难道不是为了去见她吗?”
他的嗓音掺了一丝沙哑,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她此刻,应该是不想见我吧。”
他可以不管不顾地跑去找顾瑾瑜,可以放下成见去与魏国公府之人纵横谋划,却唯独不敢再像从前那般贸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如今的处境,虽不是因他所致,但到底与他息息相关。
若不是他跑去搅局,她也不会为了赴约独身一人,让人钻了空子。
横遭劫难,他却因一时醋意大发,不顾她刚刚虎口脱险。
听说她大病了一场,也不知是不是伤心的缘故。
再过几日,等收了网,他就要启程离京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等再次相见,她或许已经嫁给陈九安了吧。
他垂下眼帘,眸色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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