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禾凝神想了许久,也没想起父亲曾送她过什么礼物。甚至——别说礼物了,连她生辰是几月初几恐怕都记不清楚。
这似乎并不是一句性格使然便能让自己释怀的。她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似乎慢慢认清了一个现实,她的父亲,真的是不疼她的。
绿松石那般闪耀,却扎得她的眼睛生疼。
旁人都道她是因羡慕而落泪,为此,赵氏私下劝诫星晚日后少把这璎珞拿出来佩戴。
李氏也从自己陪嫁里挑了一只金璎珞改小了送过来,可她还是神色恹恹的,难过了好几日。
如今再看到这绿松石,勾起了往事,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却不像儿时那般难受了。
星晚柔声说道,“我记得那次你呆呆看了良久,料着你必定喜欢。这东西产自北方,虽不是名贵之物,只是京中少有。
我去了云州后得了一些,专挑了些好的给你留着,在我那里白放了几年,今日回家总算能亲手送给你了。”
星禾的眼眶有些湿润,多年过去,连她自己都要淡忘了这些微小琐事。星晚竟还放在心上,特意寻觅了来,替她弥补儿时的遗憾。
她内心翻腾,鼻腔酸涩,喉头哽咽,只唤出“三姐姐”这几个字,便再说不出话来。
星晚把绿松石往她手中一塞,连连摆摆手道:“好端端的哭什么,你知道我最烦女儿家落泪的。”
说得好像她不是女孩似的。
星禾破涕为笑,眼角的那一滴清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这位三姐姐生性活泼,不拘小节。云州这几年不受拘束,性子也越来越豪爽了。
“好,那就多谢三姐姐了。”星禾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收下了。
这一幕被李氏尽收眼底,面上亦不免有些欣慰。转头问起星晚的婚事,如今可定下了?
提起这茬,赵氏的面上登时乐开了花,这门婚事是她极满意的。
“她父亲冷眼瞧了几年,许的是城南顾大人家的次子顾宴洲。
这孩子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比星晚大三岁,去岁秋闱中了会元,只待来年殿试。老爷与顾大人是同窗数十年的好友,也见过那孩子,是极为妥当的。”
李氏惊道,“才十九岁便中了会元?日后可真是前途无量呢。”随后又笑着贺喜,“既是大哥亲自挑的,必是极好的。”
星禾抿嘴,也悄悄扯了扯星晚的衣袖,口中笑道,“恭喜三姐姐了。”
星晚少见的露出女儿家的神态,羞得满面通红,微微垂首算是回应。
她虽然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男女之事却甚为懵懂,一切但凭父母做主,他们说哪家好,自己觉得应当也是不错的。
说完了云州,赵氏又提起京都:“我进了京,在一处茶楼歇脚,听得旁人议论陆家姑娘侠义之心,不知说的是哪个陆家?”
陆老太太抿了一口茶,迫不及待道,“还有哪个陆家?说的便是咱们家。你若早些回来,还能赶上星禾她们两姊妹去魏国公府赴宴呢。”
赵氏奇道:“哦?是怎么回事?快说与我听。”
李氏便从庙会之事一一开始说起,听得她又惊又叹,直到了晚间夜深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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