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立时有人哄笑,“我说段五郎,你这刚新婚燕尔,便舍了娇妻出来赴宴,看把嫂嫂吓的,巴巴的塞了条丝帕,叮嘱你莫要拈花惹草呢。”
那姓段的公子涨红了脸,“少胡说,我娘子才不用这样的丝帕。”
旁边的人笑得更欢了,“哦?莫非是哪家姑娘芳心暗许,赠你丝帕以解相思之苦?”
“让我看看是谁给你的?”那人说着,便上前一把夺过丝帕,去看上面绣着的花色图案,待看清后,笑意顿时凝在唇边,将帕子还给段五郎。
察觉到这个动静,梁若绯登时去寻自己的丝帕,脸色骤然变得惊恐,几乎要尖叫出声。
星禾似笑非笑,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只见那段五郎立时招手随意叫了个小丫头过来,郑重其事道,“烦请姑娘替我寻到这帕子主人,告诉她我已有妻室,这番情意断不敢受。”
这个小丫头是府里专程负责庭院洒扫的,年纪尚轻,本来也不甚伶俐。见姑娘们都去了花厅,当下接过帕子便往那里送去。
“丹枫!丹枫!”
梁若绯高声喊了两声,见无人回应,这才想起丹枫已经被母亲关入了柴房。
魏国公府未出阁的姑娘多达八九位,梁若绯是自小便与姊妹们斗惯了的。
可此时瞧着面前出身微寒却笑靥如花的女子,她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能在姐妹中出类拔萃,不是因为自己有多聪慧,也不是因为争宠手段有多高明,而是来自于父亲母亲本就对她的偏爱,更是来自于自身魏国公府世子嫡女的身份。
不!她猛得摇了摇头,看向星禾的眼神愈加凶狠。出身高贵便是她最好的利刃,也是她站在祁云谦身边最大的筹码,是陆星禾这样的微贱之人永永远远也比不上的!
她微眯了眼,眸中的恨意喷薄欲出,祁云谦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星禾毫不示弱的对上她的目光,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其实,我本可以将你的帕子放在未婚的男子身上,替你成就一番好姻缘。
——可那也太便宜了你,所以,我特意帮你挑了一个已有家室的,就当是回馈梁九姑娘对我的诸多照拂吧。”
“你——”梁若绯身形一晃,险些支撑不住,只说了一个字,再也说不出话来。
星禾扬起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提醒她道,“九姑娘,我若是你,便跑得快一些,兴许还能拦得住。”
梁若绯一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紧赶慢赶,终究来迟了一步。小丫头已将段五郎之话带到,随后便问可有姑娘落了帕子。
众人低声偷笑,窃窃私语。还是贺氏瞧着那方帕子有些眼熟,扯了个谎拿过来偷偷呈给世子妃瞧。
这么一瞧,险些就失了杯盏,立时有夫人问她怎么了。
世子妃还想再搪塞几句,可外间的姑娘八成已经知晓此事,只得赔着笑道,“才刚发现小女身边的丫鬟手脚有些不干净,已经发落了。不曾想一方丝帕也要偷了去,倒让夫人们见笑了。”
“哦,那是要好好惩治。”那位夫人点头颔首,语重心长道,“偷了丝帕事小,累了小姐的名声可是大事。”
世子妃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星禾倒是心情极好的样子,这桩事无论怎么处置,梁若绯都免不了一顿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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