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师傅站在客厅里,偷眼打量着坐在沙发上饮茶的袁霆川,刚刚他被保镖带到这里,袁先生一言不发,他忍不住有些惴惴不安的说:“袁先生,我是被逼的,曲家的人找到我,非逼着我跟他们合作,我如果不合作,一家老小都没活路了,我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呀?”
“这种情况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袁霆川见郑师傅要说话,他目光一闪,悠悠的说道:“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
郑师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斟酌着说道:“上一阵子,他们弄了一个元代霁蓝釉云龙纹梅瓶,据说是文物商店出来的,让我给做一个清代的鉴定,已经约好了买家,起拍的价很低,没想到出了意外,那件梅瓶被杜总拍走了。
再就没有别的事了,我跟他们合作的时间也不长,总共也没超过一个月,袁先生,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一定要救救我呀?”
他话音刚落,袁霆川忍不住笑了,这捡漏都捡到他头上了,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收敛的笑容看着郑师傅:“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不是我。”
郑师傅明白了,袁霆川是在告诉他,他透露的这点东西不够,没有让人家足够出手的利益。
郑师傅衡量了半天,他咬着牙说:“我要是把其他的事都告诉你,我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袁先生得先承诺我,把我一家老小都送出国去,保证我们平平安安的,我还要一笔钱,不用太大的数目,够我们过渡就可以。”
“那要看你说的够不够这个价,谁也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是不是?”
郑师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的手艺是跟师傅学的,我们一共师兄弟三人,我学艺不精,出来给人家做鉴定师挣口饭吃。
我两个师兄手艺精湛,都在帮曲家干活,就我所知曲家早先做了一批古陶器,后来发现销路不算太好,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师傅,开始做青铜器,但是青铜器工艺复杂,出货的速度很慢,他们便双管齐下,承包了一个陶瓷厂,开始研究粉彩转心瓶。
这件事已经有七八年了,最近一年才开始见成效,买卖铺的很大,有好几家人入股,据说都非常有实力,来头也不小。
袁先生,不是我姓郑的不讲道义,实在是这里面的水太深,我无力挣扎呀。”
袁霆川手里托着盖碗在吃茶,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好几家?那就说明这里面不只是曲家和陈家的事,还有另一条隐藏的最深的大鱼,七八年了?这是已经形成了产业链条,触动的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利益,甚至都不是一个家族的利益,这事儿有些棘手。
杜若站在旁边小花厅的门口,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前世没有涉及的这么深,她主要做的是翡翠雕刻艺术品工作室,虽然也玩古董,但只能算半个行内人,是个业余的玩家。
她忽然想起了安泽,有一次安泽吃醉了酒,第一次颤抖着手把她抱在怀里,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亲着亲着,有一行热泪划过安泽的眼角,她能感受到安泽弥漫在周身的悲伤,那样的沉重,那样的悲怆。
杜若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李家……
不,不可能。以安泽的为人,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
她心里有个声音悄悄的说,那李安瑞呢?那可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面对这样庞大的利益,他会不心动吗?
前世凌云的死,是不是跟他们脱不开关系?李家到底有没有……
杜若觉得浑身冰冷,她麻木的走到沙发面前,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团成一团,觉得空气冰冷的让她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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