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子的态度没让我失望,他挪了挪椅子,面对着包皮,笑着说:“包皮,半个多月前的事儿你忘记啦?你喝着酒,说鱼哥这些年在外面东躲西藏挺造孽的,要不是为了四哥,你也不忍心...”
鸭子这话一出口,包皮顿时脸色有点尴尬,沉默着没接腔。
我隔空指了指包皮,轻言细语地说:“来,包皮,都是自家人,不用藏着,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为我考虑的?我又是什么时候授意你办了鱼币的!”
这一刻,包皮有点傻眼了,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也没吭声。
或许,包皮做梦也想不到,这种事情会传到我的耳朵里,更想不到,我居然会把这种事儿拿到台面上来说。
我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刘彦明,我需要他的态度。
我没有兴趣去了解包皮怎么想的,我也不会给包皮太多难堪,更不可能动手教育他。
就像峰哥不可能修理羊克一样,我也不会对包皮动手,一来,差辈分,二来,包皮是刘彦明的人,我不方便隔锅台上灶。
我一眨不眨地盯着刘彦明,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一刻,我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峰哥捅我的画面。
当年,为了保羊克,我倔强的挺着胸膛,硬挨了峰哥一刀,而今,面对包皮的所作所为,刘彦明又当如何处置呢?
我不在关心包皮的所作所为是否出自刘彦明的授意,这可能是永远也无法求证的事儿,我只关心,刘彦明会不会像当年我那样傻逼,把所有的事儿全揽到自己身上。
仿佛是我的注视让刘彦明压力很大,也或许,是包皮的做法让刘彦明感觉难堪,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眉头皱成川字形,稍稍考虑一会后,刘彦明做出了与我当年截然相反的选择。
他猛地起身,拽开椅子,毫无表情地对包皮招招手,低沉地说:“包皮,你过来!”
包皮显得有些害怕,耷拉着头,嗫嚅着:“明哥..”
“过来!聋了啊?!”
刘彦明猛地一捶桌子,宛如炸雷一般,怒吼一声。
聚义厅里,鸭子大屌他们都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噤声,不敢说一句话,大屌嘴巴张了张,看模样似乎想劝两句,但最终把话都噎了回去。
包皮完全不敢直视刘彦明的眼睛,搭在桌面上的左手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着,像是可怜虫一样,他用求救的眼神看着我,同时右手不停的扇自己耳光,说:“四哥,我做错了,我就是喝醉了酒,大嘴巴乱说了几句,四哥,我就是个卵子,你帮帮我,帮我说句话好不。”
我很清楚,我如果开口帮包皮说话,刘彦明一定不会把他怎么样,可我不能开这个口。
今天之所以把人都叫过来,我的目的其实就两个:
一,鱼币的死,这事儿我必须摘干净,而怎么才能摘干净?怎样才能让人相信?那必须要有血腥,要有代价,而代价的执行人,必须是刘彦明。
二,我必须给刘彦明一个提醒,尽管这个提醒,会让刘彦明心情不那么舒适,可提醒是必要的。
刘彦明不傻,我相信他一定明白,继续往前走的代价是什么,他已经走得很远了,如果他真的还顾念我们八年的情谊的话,我希望他能及时停下并回头,否则,后果只能是决裂!
对于包皮的求救,我充耳不闻,我怔怔地望着大圆桌对面贴着墙壁的镜子,从镜子中,我看见了刘彦明愤怒的板着脸,也看见了宋哲双手抱着胸,始终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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