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是因夺枪当街打残和尚而进去坐牢的,因为这事,一审被判三年六个月。
飞机是98年夏季进去坐牢的,按正常的刑期计算,其实没这么快出狱。
但在监管缺位的情况下,金钱和权力突破规则秩序是必然的,在我们的运作下,狱中的飞机减刑一年零八个月,以近乎最高减刑(不超过原刑期一半)的速度,只服刑了不到两年,便刑满释放。
对普通人来说,坐牢出狱后,外界总投来歧视的目光,两劳人员想要获得社会的认可,也更难。
而对道上的流子来说,进去坐过牢,那叫历练,叫“功勋”,更容易获得“业界认同”。
而坐牢出来的流子,但凡在道上有一定的名气,摆接风宴也几乎是必然的。
接风宴必须摆,而且得大办,因为,这是向业界展示地位的最直观的方式。
在这个年代,黑道大哥出狱,监狱门口往往一大票人列队等候,人数多的甚至一两百个,这么多人簇拥在监狱门口,甚至买来鞭炮,豪车开道,锣鼓齐鸣。
飞机是刘彦明的心腹马仔,刘彦明原本想给飞机造势的,他联系了十六辆出租车,并联系了江陵上百个流子前去接风。
这并没什么不妥,在这个年代,道上混的都是这么玩的,哪怕裤兜比脸干净,场面上的事儿还是得隆重、风光。
但宋哲阻止了我们,刘彦明有些不满,问他为什么,宋哲说的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
“打流的本质是跟Z府争夺对社会的统治权,和Z府的关系,在本质上是对立的,所以,行事不宜太过高调,闷声发财就好了。”
……
我们最终没有做的太高调,由我和刘彦明、刘八斤三人前去,带着豆芽、鸭子以及跟飞机关系比较好的大屌、包皮等人,乘坐两台车,去看守所接飞机。
大约是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我们再次看见了飞机,看见他从看守所大门出来。
和两年前相比,飞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皮肤看起来比以前黑了些,穿着件灰衬衫,大光头。监狱的伙食估计不太好,他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只有一双眼睛里,依旧冒着精光,和以前一样。
“飞机!”
看见飞机从监狱大门出来,大屌兴奋的挥舞下手臂,喊了一声。
飞机转头,看见了我们,一边朝着我们这边走,边喊道:“明哥,四哥。”
刘彦明上前,与飞机抱了抱,上上下下仔细端详着飞机,笑着说:“天天盼着,总算出来了,唔,在里面莫恰亏(吃亏)吧?”
飞机挠挠头,一副憨憨的样子,笑着说:“莫有,我进去第二个月,就干翻了原来的头铺,当了老大,嘿嘿。”
“不愧是我刘彦明的兄弟,没给我丢脸。”刘彦明拍着飞机的肩膀,笑着说:“出来了就好,刘管教是我们的人,为了拜托他在里面多照顾你,没少花银子。”
飞机眼里顿时流露出感激之色,连忙说道:“谢谢明哥,明哥,让你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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