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桑这个人,这些年,净干一些拐卖儿童妇女的勾当,不知道造成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说句不客气的话,老桑这种人,比我们这种流子,还要让人不齿,还要脏。
我不知道这次去大同,能不能把华姐救回来,但即使能救回来,老桑这个人,我也不打算让他好过。
我不至于因为这些事儿,就杀了他,但拐卖华姐,是要有交代的。
……
大屌把老桑绑回去后,我又打电话,从江陵叫来两面包车的人。
声带受损、说话不利索的八戒也来了,还有包皮,这些都是跟着我们江陵五虎混了一两年的老人,性格为人怎么样,够不够狠,我心里都有数。
十一月底的那个下午,带上老桑给的郝志民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我们两车人,乘坐金杯海狮,踏上了去大同的征途。
……
据老桑的说法,华姐被拐卖到了大同高阳县一个叫颜家沟的地方。
在没到颜家沟前,我曾经有一些幻想,幻想华姐可以有一个正常妻子的体面,虽然她是被拐卖的,但买家的目的无非就是要个老婆,总不至于让华姐成为生育机器吧?
然而,现实比我想象的要残酷得多。
……
《盲山》是我曾经看过一部非常有现实教育意义的电影,这部电影讲述的是一个年轻大学生被拐卖至穷苦山村后的一系列有关人性的故事。
《盲山》中,有许多对人性与社会险恶的揭露与批判,看的时候,我感触很多,脑海中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们没有把华姐解救出来的话,华姐也将成为另一个白雪梅吧。
……
华姐是被囚禁了,被囚禁的地方是一个粗糙、简陋且光线极暗的地下室。
准确说,那不是地下室,而是猪舍,两间农村土坯房里,养着一头大母猪,猪舍的后门,有一块预制板,预制板上面有铁链,拽着铁链能把预制板挪开。
预制板挪开后,就露出了所谓地下室的黢黑的洞口,而华姐,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
揭开预制板,一股混合着馊臭与发霉的腐烂味儿透了出来,逼仄的地下室的墙,是用石灰粗糙的刷了一层,大冬天里,里面没有任何的取暖电器,只有一张草席床,被单发黄污迹斑驳,床边,用过的卫生纸之类的生活垃圾满地都是,一个黑色胶桶用来装大小便,胶桶边上,有一个黑色的不锈钢碗,里面有隔夜的剩饭菜。
而华姐,双脚戴着目测得有十多斤的脚镣,双手也戴着铁链子,身上穿的是破旧的脏兮兮的棉袄。
她衣衫不整的躺在床边,当我们冲进来时,她眼神透着呆滞,仿佛不认识我似的,呆呆的看着我。
我很难形容那种眼神,她整个人就像是魔怔了似的,痴痴傻傻的,才几天没见,她的反应变得异常迟钝,说话时,嘴角不受控制的流着涎液。
曾经那个飒爽直率的华姐仿佛消失了,没了灵魂,变成了痴痴傻傻的精神病人...
我无法想象,这几天,她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我只记得,回去的路上,我跟她说话时,她变得缄默了许多,习惯性的一个人望着车窗外碧蓝的天空,我喊她,她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有在听到峰哥的名字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凄苦,然后痛苦懊悔的揪着头发,发疯似的疯狂扯自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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