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既是我的态度,也是我对这些兄弟的最后饯别。
从酒楼出来时,大脑壳、老拐、富生这些鸡婆的手下端着枪指着我出来,邱辉、亮仔他们看我的眼神也带着恨意,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抬头看天,天昏沉沉的,一如前几天我陪着峰哥去龙回的那天一样。上车前,我最后看了一眼‘太白酒馆’的牌匾,那张仿旧社会的楠木瘦金体牌匾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
这个承载了我们兄弟无数记忆的地方,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了。
……
思绪纷杂的坐上车,回到农贸市场。
一到农贸市场,宋哲找了个借口,让羊克刘八斤他们下车,然后关好车门,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
“心里不好受吧?”
“岂止不好受。”我感觉嘴唇一阵苦涩,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想哭一场,但这么大的人了,还哭,貌似是个很没面子的事儿。”
“哈哈,你啊,就是太重情了。”
宋哲给了我一支烟,说道:“你看鸡婆他们,一个个不也跟没事人一样吗?打流几年了,生生死死是常态,要习惯。”
我无语,“你还教育起我来了。”
顿了顿,我问道:“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吗?”
“嗯。”宋哲微微点头,“现在道上到处都在传,是你害死了峰哥,甚至有人说,是你杀了峰哥,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道上传言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直接的利益影响,但间接的、隐形的影响挺大的。
三人成虎,重复是一种力量。
峰哥尽管是黑道人物,但生前在江陵道上、商场的口碑还是相当不错的。
被扣上杀害自己老大的帽子,无形之中,以前和峰哥关系好的那些人,都会疏远我们,他们未必会直接找我麻烦,但只要暗地里使绊子,我们都会走得很艰难。
宋哲把窗户开了一条缝,深深吸了口烟,问道:
“你不觉得这事儿很蹊跷吗?看起来完全是偶然的事情,罗爱军骑自行车摔下山崖,华姐回家服丧,你和峰哥去长乐乡找华姐,刚到峰哥就被独狼乱刀砍死,这看起来完全是巧合孤立的事情,偏偏就严丝合缝的把你装了进去。”
我无言以对。
这事儿我曾经想过很多次,我至今不相信,罗爱军的死是人为设计的。
因为,首先,罗爱军离峰哥太远,如果有人做局设套,实在犯不上拿罗爱军开刀。
其次,罗爱军怎么看都是为了帮罗保山争村长死的,如果要把他跟峰哥扯上关系,实在有点牵强附会。”
“峰哥之死,关键在华姐,华姐一天没下落,无论你怎么解释,都没用。”宋哲轻声说了句,挪了挪屁股,贴近了我,搂着我肩膀,小声说道:
“这几天你没看见鸭子吧?你知道鸭子去哪了么?”
“鸭子?”
宋哲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确实有很多天没见到鸭子了。
好像,从我回来江陵的第二天,鸭子和超哥他们的人去长乐乡打听峰哥的事儿开始,就再也没见到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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