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蓝鸟陪伴了我两年后,正式退休了。
车子被砸得几近报废,为这事儿,我找黑虎交涉数次,黑虎不肯赔,说是我自己开坏的,他顶多出一千块钱,补漆做个钣金什么的。
我不乐意,找王涛,王涛起初向着黑虎,说我在饭店里挑衅黑虎,动手在先...
这纯属睁眼说瞎话了,几次与王涛交涉后,王涛对我始终爱答不理的,我有点不耐烦了,想给黑虎一点颜色,最后陆峰劝住了我,他在中间过话后,黑虎很不情愿的掏了两万块钱。
坦白说,两万块钱是远远达不到我的预期的。
一点不吹牛逼的说,而今放眼江陵,谁敢砸我的车?
换一个人,把我车砸成那样,我管他要十万块钱,或者买个新车,他绝对不敢调皮。
但黑虎吧,介于他大哥王涛的关系,这事儿我最后也没再追究。
……
道上打流,没有人知道,发财和意外,那个先到来。
98年11月下旬,一件与华姐有关的事儿,像是南美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导致北美一场飓风一样,这个事儿最终导致了江陵黑道格局彻底改写。
……
江东市的黑社会具有明显的本土特征,从类型分,大致可分为“土黑”与“洋黑”两种。
土黑有点像建国前的绿林土匪,他们的组织纲领涣散、毫无江湖道义、滥杀无辜,如八十年代英雄会的刘高乐、寒血社的李明,这些都是土黑的典型,这帮人毫无原则底线,有的以杀人为乐,有的冲击公检法司,自封当代“黄巢”。
而洋黑,又有两个细分类型。
一是封建式行帮型,多是仿效港台电影和书刊组建,有帮规,有老大,人人都有绰号,内部有较为严谨的组织规矩,有的甚至还敢明目张胆的打出帮派旗号;另一种是地域式聚合型,以宗族或是血缘关系为纽带,多以地域聚合,划分势力范围,称霸一方。
而发生在罗艳华身上的这个事儿,就和宗族型的黑社会有关。
……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村级行政单位,是有很大自治权的。
98年11月4日,《村委组织法》试行后,按规定,村长与村主任由村民普选产生,虽然一把手村支书是镇里指派的,但全国境内,很多人欢欣鼓舞,认为是民主的一大进步。
是不是进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儿,但就实际结果而言,这种有限的民主,在乡村以宗族血缘为纽带的关系加持下,某些地方的村长与村主任逐渐演变成了一种门阀、一种权力的垄断世袭。
罗艳华老家的龙回长乐乡青山村,就是村霸、村王世袭的典范。
……
“村委组织法”试行后,青山村一片欢腾,村民们普遍觉得,自己用票选出来的村长,更放心,而村里的那些“能量人士”也各个摩拳擦掌。
11月下旬,青山村举行换届选举。
盯上村长这个职位的,有两家,一家姓姓罗,竞选的叫罗保山,现年41岁,此人跟罗艳华是本家,严格来说,他是罗艳华的远房堂哥,他与罗艳华是共高祖父的,两人是未出五服的关系。
据说罗保山性格正直,在村里颇有口碑。
另一家叫李大宽,现年44岁,家里的兄弟姐妹很多,在镇上、县里做生意的挺多,有钱,家族势力挺大。
普选开始后,罗保山和李大宽都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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