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片刻,妙玉嘤咛一声,醒了转来。她初时不知身在何地,微微睁眼,突然省悟,当即跃起,想去摸身边长剑时,才知手足被缚,险些重又跌倒。
金泽丰说:“小师太,别怕,那坏人已给本将军杀了。”拔刀割断了她手足上绳索。
妙玉在黑暗中乍闻他声音,依稀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金师兄”,又惊又喜,叫道:“你……你是金师……”这个“兄”字没说出口,便觉不对,只羞得满脸通红,嗫嚅问:“你……你是谁?”
金泽丰听她已将自己认了出来,却又改口,低声说:“本将军在此,那些小毛贼不敢欺侮你们。”妙玉说:“啊,原来是胡将军。我……我师伯呢?”金泽丰说:“她在外边和敌人交战,咱们便过去瞧瞧。”妙玉说:“丁师姐、曹师妹……”从怀中摸出火折晃亮了,见到二人卧在地下,说道:“嗯,她们都在这里。”忙去割断她们手足上的绳索,取冷水泼醒了二人。金泽丰说:“咱们快去帮兰净师太要紧。”妙玉、丁妙玲、曹妙瑾三人齐说:“正是。”
金泽丰转身出外,妙玉和丁妙玲、曹妙瑾跟在他身后。没走出几步,只见七个人影如飞般蹿了出去,跟着便听得叮叮当当的击落暗器之声,又听得有人大声称赞兰净师太剑法高强,兰净师太认出对方是西圣派的人物,不久见兰净师太随着十几名汉子走入海悦酒店。金泽丰向妙玉招招手,跟着潜入客店,站在窗外偷听。
只听到兰净在屋中和麦冬青说话,那姓麦的口口声声要兰净师太先行答允兰陵派赞同并派,才能助她去救人。金泽丰听他乘人之危,不怀好意,心下暗暗生气,又听得兰净师太越说越怒,独自从店中出来。
金泽丰待兰净师太走远,便去海悦酒店外打门大叫:“你奶奶的,本将军要喝酒睡觉,你奶奶的服务员,怎不快快开门?”
兰净正当束手无策之际,听得这冒牌将军呼喝,心下大喜,当即抢上。丁妙玲、曹妙瑾和妙玉迎了上去。曹妙瑾眼眶含泪,叫了声:“师父!”兰净又是一喜,忙问:“刚才你们在哪里?”丁妙玲说:“弟子们给北斗集团妖人擒住了,是这位将军救了我们……”这时金泽丰已推开店门,走了进去。兰净等也跟了进去。
大堂上点了两枝明晃晃的蜡烛。麦冬青坐在正中椅上,阴森森说:“什么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给我滚了出去。”
金泽丰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本将军乃堂堂朝廷命官,你胆敢出言冲撞?老板、老板娘、服务员,快快都给我滚出来!”
西圣派诸人听他骂了两句后,便大叫老板老板娘,显是色厉内荏,心中已大存怯意,都觉好笑。麦冬青心想正有大事在身,半夜里却撞来了这狗官,低声说:“把这家伙点倒了,可别伤他性命。”戴菊夜莺卢保深点了点头,笑嘻嘻走上前去说:“原来是一位官老爷,这可失敬了。”
金泽丰说:“你知道了就好,你们这些侉子刁民,就是不懂规矩……”卢保深笑着说:“是,是!”闪身上前,伸出食指,往金泽丰腰间戳去。金泽丰见到他出指的方位,急运内息,鼓于腰间。卢保深这指正中金泽丰“笑腰穴”,对方本当大笑一阵,随即昏晕。不料金泽丰只嘻的一笑说:“你这人没规没矩,动手动脚的,跟本将军开什么玩笑?”
卢保深大为诧异,第二指又即点出,这一次劲贯食指,已使上了十成力。金泽丰哈哈一笑,跳了起来,笑骂:“你奶奶的,在本将军腰里摸啊摸的,想偷钱呢,还是瞧中了本将军一表人才?你这家伙相貌堂堂,干嘛不学好?”
卢保深左手一翻,已抓住了金泽丰右腕,向右急甩,要将他拉倒在地。不料手掌刚和他手腕相触,自己内力立时从掌心中倾泻而出,再也收束不住,不由得惊怖异常,想要大叫,可是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金泽丰察觉对方内力正注向自己体内,便如当日自己抓住了维奇手腕的情形一般,心下一惊:“这邪法可不能使用。”当即用力一甩,摔脱了他手掌。
卢保深犹如遇到皇恩大赦,一呆之下,向后纵开,只觉全身软绵绵的恰似大病初愈,叫道:“银河星爆,银……银河星爆!”声音嘶哑,充满了惶惧之意。麦冬青、沙兰波和西圣派诸弟子同时跃起来,齐问:“什么?”卢保深说:“这……这人会使银……银河星爆!”
霎时间青光乱闪,锵锵声响,各人长剑出鞘,白尾海雕沙兰波手握的却是一条软鞭。麦冬青剑法最快,寒光一颤,剑光便已疾刺金泽丰咽喉。
当卢保深张口大叫之时,金泽丰便料到西圣派诸人定会一拥而上,向自己攒刺,眼见众人长剑出手,当即取下腰刀,连刀带鞘当作长剑使用,手腕抖动,向各人手背上点去。但听得呛啷、呛啷响声不绝,长剑落了一地。麦冬青武功最高,手背虽给他刀鞘头刺中,长剑却不落地,惊骇之下,向后跃开。沙兰波可狼狈了,鞭柄脱手,那软鞭却倒卷上来,卷住了他头颈,箍得他气也透不过来。
麦冬青背靠墙壁,脸上已无半点血色,说道:“江湖上盛传,北斗集团前总裁复出,你……你……便是夜总裁……夜无风么?”金泽丰笑着说:“他奶奶的什么夜无风,夜有风,本将军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广东省惠州市团练使胡莱便是。你们却是什么岗、什么寨的小毛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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