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临水阁,自从因一条鱼被整府人迁怒后,崔沂婷就很少出来钓鱼了。
此时她手里捏着鱼竿,自从那日被自己表哥堵在死胡同里指责,她忽然就看开了。
哪怕此时阴天,天空要下雨了,水岸边仍旧支了一柄大伞。伞下,女子专注的注视着水面,好像在等鱼上钩,但已经一上午了,没有一条鱼咬勾。
“姑娘气消了没有?”果子端着一盘水果走到伞下。
“没有,我没生气。”
“姑娘,大公子虽然刻薄了些,姑太太对您还是好的。”
“我不是在气大公子。”崔沂婷脱口而出后又后悔,“我只恨自己命苦,明明丫头给了,却不给卖身契,虽改了名字依旧心怀旧主。三番两次,因为她使我被骂被记恨,凝心这名字算是白取了。”
“姑娘……”苏姑姑拿着一个账本来到崔沂婷面前,“帐都看过了,您看?”
崔沂婷的父亲在兖州府经营了十几年,从府兵一路到参领,从几亩薄田到铺子四五个和良田近百亩,这些都成了崔沂婷的嫁妆。
兖州府的叔叔家中也是有铺子和良田的,夫妻俩人厚道,从没惦记过这些家产。不仅不惦记还帮忙料理,防着别人惦记。
“姑娘说要在京城置业,奴婢找人打听了。”苏姑姑说:“一间地段好一点的铺子价值三千两,一般的铺子也值一千几百两。”
“我父亲名下的铺子不过六间加起来竟比不过京城的一间铺子!”
“是。”
“既如此,那就租!”
“不划算啊姑娘,一年900两银子。”
“先租一年,看看经营情况。”
“是,姑娘。”苏姑姑说:“我找人去办。”
“不要再用太傅府的人。”
“可是姑娘,奴婢不能出门……”苏姑姑一脸为难。
“这事先放一放,看我下次什么时候出门。”
主仆三人正说话,凝心慌慌张张来到水边,“表姑娘,快快去前院,二皇子妃身边的惠姑姑来了。”
“虽说是皇子妃身边的下人,但下人就是下人,何至于叫阖府迎接。况且,我不过是寄居在太傅府又不是太傅府的人,匆忙赶去迎接不合适。”
“姑娘莫忘了,老爷、夫人、大爷有意让你嫁给大公子,姑娘……”
“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你不要胡言乱语,亏你还是老夫人跟前的人。”
凝心没料到此前温和的表小姐,为何忽然刻薄起来。就算是她在主子之间传话,表姑娘也该理解她,她是太傅府的丫鬟呀!
另一边,太傅府正房,尺太傅和他夫人,大爷以及他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在。大公子尺逸松去书院了,此时全家上下才得知尺太傅被陛下严令休朝三日,尺家大爷今日不当职。
前朝刚发生了这等事,二皇子府就来人,说是二皇子妃关心父母亲人,只怕是为了太傅被罚一事过来问明情况。
来人三十年岁上下,一身淡粉色宫装,高高在上的姿态,神色却木然不争。她被安排坐下,她却不为所动,垂手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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