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几乎都已经响起心脏鼓动的声音。
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只能呢喃道,“波本……”
带着深切地恳求。
“很晚了,”降谷零侧过头,露出半张温和的笑颜,“好孩子该去睡觉了。”
酒井野伸出手,他想抓住什么,可不等触碰到降谷零,他颓然放下手,点头。
“嗯。”
望着远去的车影,酒井野依旧站在路灯下眺望。
他惹降谷零生气了。
因为他没用。
很久,久到酒井野快要忘记双腿的存在,久到四肢在寒风中几乎失去知觉。
久到晨辉已经洒满大地。
酒井野抬头,一双黑瞳深沉无光。
仿佛凝视世界的深渊。
充斥着对这个世界的恶意。
有什么东西正悄然发生改变。
与此同时。
“主任,你又在看这些东西。”通宵研究,年纪不大的女性捧着咖啡杯靠坐在办公桌旁。
“那家伙偷走磁盘时整个研究所的信号都被屏蔽,别说监控记录,当时可是连整套系统都崩溃,只有研究室的器材正常运行。”
不然也不会让那人这么轻易偷窃成功。
从花屏的屏幕前抬起头,宫野志保起身走到一旁水吧旁,“我知道,但只要有人动过手脚,肯定就会留下痕迹。”
她按下咖啡机开关,“我只是想找到背后那位协助者的踪迹。”
年轻女性感叹,“组织本部那边好像也在忙这件事,听说龙舌兰都因此丧命。”
不过这也只是她道听途说的其中一个版本。
“那是他们的事,”倒入牛奶搅匀,宫野志保抿了一口,又倒入些许牛奶,“我只是想知道是谁在觊觎我的研究资料。”
“估计就是官方的人,”年轻女性随意选择组织内部广为流传的一个猜测,“那个人或许不是什么叛徒,而是官方势力潜入这里的卧底。”
搅拌的动作顿住,年轻女性暗道糟糕,知道宫野志保是想起FbI欺骗她姐姐的事。
她讪讪坐回办公桌前不再开口。
宫野志保摇头,握着咖啡杯柄,重新盯着满屏雪花发呆。
从那封邮件起,她没有再收到任何联系。
就仿佛那人所说的“好意”是真实的。
那么他会是那位隐藏在暗处的“叛徒”吗?
这或许已经不再重要。
连续熬夜几天,宫野志保合上眼睛,仰倒在椅背上。
本只是想小寐几分钟,但没想到再睁眼已经是中午时分。
似乎都已经去吃饭,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还体贴地帮她把窗帘拉上遮挡阳光。
虽然在这种深山老林也没什么阳光。
她打了个哈欠,缓缓环视整间办公室。
像是在感怀又像是在铭记什么。
手边的咖啡早已冷却,宫野志保却是小口小口品味着发涩的咖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熬夜太久,味觉淡化,她其实尝不出什么味道。
发涩也不过是她的心理作用。
或许这依然是一杯美味的咖啡。
但再怎么小口,一杯咖啡的量有限,放下咖啡杯,宫野志保脱下白大褂,叠好放到一边。
其实她并不喜欢这样枯燥单调的色彩。
起码在最后一天她不想伴随着白色死亡。
自嘲地勾起嘴角,宫野志保的眼神一点点冷下。
无法拉整个组织给姐姐陪葬。
那么就只能让这座葬送她所有亲人的研究所敲响最后的送钟。
十二点整。
震耳的轰鸣响彻整座山头。
黑烟盘旋上升,形成一张黑色幕布笼罩山间。
正在田野种菜的老婆婆抬头,混沌的双眼倒映不出任何色彩。
“山神发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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