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观察了一圈,没有看到刚才一起扑进去的身影,连忙提醒道:“山本,小心有东西!”
暗处突然传来响动,城岛犬不紧不慢地从阴影里走出来,似乎一点都不怕被猎物反扑。
“欢迎你们,山本武还有云雀时淮。”
“小柿一直在睡觉,没有命令我闲得要死,结果我的猎物就来了。”他吐了吐舌头,一头乱糟糟的金发彻底暴露在光源之下,“我可太高兴了。”
通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小黑子不确定时淮是否还能联通它的感官,它焦虑地扑腾着翅膀,朝里包恩咕咕叫个不停。
里包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迎上沢田纲吉忐忑的目光:“情况不妙了,这是专门针对时淮的陷阱,恐怕在打败六道骸之前时淮都没办法醒过来了。”
听到没办法救时淮,小黑子心一狠,叼住身上的羽毛往下一拔。
时淮的指尖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可惜鸽子在黑暗中的视力并不理想,得不到时淮的回应,它狠狠咬住自己的翅膀,任由沢田纲吉怎么阻拦都不愿意松口。
城岛犬耐心地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山本武将时淮安置好,还抽空看了一眼吵吵闹闹的头顶:“上面的人是他朋友吗?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我会一个个解决你们。”
沢田纲吉脸上流下一滴冷汗,他握紧双拳,突然听到山本武哈哈大笑了几声。
“你简直就像条狗啊,是在玩模仿秀?”
那一脸认真地模样让双方的大脑都停留在了一个共同的维度——这个白痴。
“难道是个天然呆?算了,也无所谓。”城岛犬一个飞扑冲上去,被山本武轻巧躲开。
进入黑暗的城岛犬迅速套上一个齿模,脸周围立马浮现出六条尖刺状的斑纹,侧脸上还出现了一个龇牙的猴子涂鸦,他一脚蹬在动植物园的内壁上,以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再次俯冲向山本武。
“我要开饭啦!”
山本武及时拔出身后的球棒抵在身前,速度快到棒身都变为了刀刃。
与此同时,城岛犬一口咬在刀刃上,锋利的刀刃不仅没有划破他的嘴,反而被尖锐的獠牙硬生生咬断。
他吐掉嘴里的残渣,嗜血的目光看向山本武的脖子:“下一次就要咬掉你的喉咙了biang~”
山本武看着断裂的刀刃沉默了一瞬。
“原来如此,所谓的黑手党游戏,是可以毫不留情地击败对方吗?”就像之前看到狱寺隼人受伤时一样,那双永远洋溢着阳光的双眼变得锐利,“原来规则是这样的。”
山本武的胜负欲总是很强,只要是他感兴趣的,无论如何都会去取得第一,越是危险他就越是执着,仿佛天生就缺失了害怕这种情绪。
现在心爱的球棒被折断了,战意只会更加高昂。
“在开打之前能问你一件事吗?你……”山本武将背后用来装球棍的滚筒解开丢在一边,“样子怎么变了?什么时候化的妆?”
“……”
“真是个天然呆?”
看着山本武那双突然清澈到能干翻敌我双方的眼睛,城岛犬刚酝酿起的战意又散了大半。
“嘛,算了,就告诉你吧。”
也不知是被山本武蠢到了,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城岛犬还真就放下攻击的姿态开始解释起来。
“游戏机换张卡就能玩不同的游戏,原理和那差不多,只要换个部件……”他亮出三种不同形状的齿模卡匣,卸下嘴里的又换上一个新的,“就能发动不同动物的能力。”
换上新的卡匣之后,城岛犬的体型乃至声线都开始变得雄壮,脸上的涂鸦也跟着变成了一只猩猩头像。
“金刚形态!”
观战许久的碧洋琪突然出声:“那是灵长目猩猩科西部低地大猩猩。”
料理之心蠢蠢欲动。
金刚形态的城岛犬变得力大无穷,直接抱起山本武砸在墙上,上方观战的狱寺隼人实在看不下去,拿出炸弹想要扔下去,又因为害怕坍塌被里包恩阻止了。
失去武器之后的山本武本就处于劣势,他躲闪着接连不断的攻击,完全没有攻击的意图。
“他在避免伤势恶化。”里包恩观察山本武的手臂,“看来之前护着时淮的时候扭到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迟迟打不到人的城岛犬开始变得不耐烦,攻势也越发猛烈。
沢田纲吉捧着不停自残的小黑子不知所措,他很清楚山本武为了一个月之后的棒球比赛准备了多久,现在却为了一个莫须有的黑手党游戏来到这里,他有点后悔了。
“就不该把山本带啊啊啊啊啊啊!”
“既然这么担心,你就自己上吧。”里包恩收回自己万恶的小脚丫。
狱寺隼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里包恩:“你在干什么啊?里包恩!”
“闭嘴看着吧。”
里包恩悠哉悠哉地站在洞口,在沢田纲吉抱着小黑子后悔的时候,他看到时淮动了。
沢田纲吉闭上了眼,紧紧抱着怀里的鸽子,在即将落地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人接住了。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到时淮没有焦距的瞳孔中带着厌恶,因为强压着情绪,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着,过了一会,时淮半是恶心半是忍耐的将人摔在地上。
他揉了揉撕裂般剧痛的右臂:“松口。”
通感,通的东西可多着呢。
小黑子停止了撕咬右翅的自残行为,歪歪扭扭地飞到时淮的肩膀上,鲜红的血液从墨色的羽毛中渗出,又被黑色的校服外套吸收。
鸽子的在黑暗中的视力等同于没有,好在听力还算不错,这样就不会误伤自己人了。
对方充满敌意的视线对时淮来说就如同雪地里的乌鸦,无所遁形,不等对方反应,时淮提剑主动攻了过去,剑锋直取首级。
城岛犬换上猎豹形态的卡匣,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怎么回事?你应该中了骸大人的幻术才对。”
“谁知道呢。”
时淮的每一剑都是奔着对方的命去的,这副平静杀戮的模样让沢田纲吉想起了时淮之前被死气弹打中的时候。
小黑子终于还是因为精神力透支而掉在了地上,沢田纲吉小心翼翼的将它包起来,没注意到上方追着城岛犬砍过来的时淮。
锵!
山本武拿着断了半截的刀刃架住了攻向沢田纲吉的剑刃,城岛犬趁机偷袭,时淮又像是背后长眼了一样回身一挑,来人见偷袭不成,往后一撤退入黑暗。
时淮还想追上去,突然感觉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腕,回头看向沢田纲吉,眼中杀意翻滚。
忽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手里的剑插在地上,指着剑柄道:“山本,你来。”
“放心吧。”山本武拔出地上的剑,“接下来就是我的回合了。”
时淮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杵在原地,垂眸看着脚下。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脱离过幻境。
没了小黑子,他和外界的联系彻底断了,只能通过对方充满敌意的视线来判断位置,甚至可能误伤了自己人。
他所挥的每一剑最终都会变为躺在孤儿院地板上的残骸,就连腥臭味都真实的可怕。
“院长妈妈”拉着他往后走了一段距离,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还将最早被他削掉的“5”的脑袋塞进他怀里。
应该是沢田把小黑子塞过来了吧。
时淮轻轻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为她合上双眼。
沢田纲吉察觉到时淮似乎有点不对劲,伸手就想把小黑子抱回来,谁料时淮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怎么都不肯松开。
“时淮?”他试探着叫了一声。
身旁的人并没有回应,只是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黑子,低声呢喃道:“睡吧,至少这次不会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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