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用徐律师费心了,至少我在她身边。”说完转身就走了,他没必要和徐奕哲在嘴上争论输赢,那是小孩子的把戏。
徐奕尧:“……”
还真的是杀人诛心呢!果然是腹黑的狐狸。
慕景琛走入病房,苏若瑶正靠着被子,看着前方发呆,宋涵双看到慕景琛进来,将手中的被子放在桌子上,又退出了病房内。
苏若瑶满眼哀伤和无奈,慕景琛知道她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
“当初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脸,我控制不住自己,就那么走了过去。书法大赛后,我隐约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开始千方百计的逃离,只希望能够减轻对他的伤害。可最后还是让他满身伤痕的离开,这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以重来,有些人我真的不想认识。不是他们不好,而是因为他们太好,好到这么多年过去,仍然是满满得负罪感。”
慕景琛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她会走遍那么多国家,拍下多美丽的风景,对她来说,舒缓心情的方法之一,就是寄情山水。
“笑笑,万事皆有因果,上天既然安排你们相遇,自然有它的定数。我们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努力朝前看。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所有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当做是好的事情,是生活对我们的磨砺。不管是江逸还是徐奕哲,都是这个道理,如果站在我的角度,我绝对不会后悔和你认识,即便是短暂的陪伴于我而言也是奖励。”
只是,他会拼尽全力去争取一生的相随。
这些道理每个人都懂得,可人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劝说别人的时候一套接着一套,劝说自己时,需要一点接着一点的渗透。
即便是再怎么聪明的人,也会有内耗和无措的时候,旁边的人只能是排解,做不到感同身受,纵然是慕景琛,也无法代替苏若瑶的想法。
“有的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有的时候不是不明白,而是明白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哥哥,我陷入了一个梦魇,我曾经拼尽全力,想要从中走出来,可我发现我做不到,它似乎无处不在。”
沙哑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哀痛,苏若瑶靠着病床上的被子,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额头上的细汗映衬的皮肤更加水润剔透。
因为连日来的高烧,苏若瑶整个人呈现一种病态,向来充满灵气的眼睛,也变得有一些空洞无神。
慕景琛听着苏若瑶的话,这是他很少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自己的事情。
梦魇,是每次都折磨她醒来的梦魇吗?
慕景琛的心口被这几句话,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刮得他浑身都疼,连带着血液渗透,浑身的肌肉都是疼的。
他捏紧双拳,想扼制住这肆意蔓延的疼痛,却怎么也止不住。
那种疼,是从未有过的,游走全身,疼至四肢百骸……
“哥哥,其实你早就知道江逸对吗?”沉默稍许,苏若瑶还是亲口说出了这个名字。
虽然这两个字于她而言,陌生无比,可苏若瑶说出这两个字,心尖的疼痛怎么都无法忽视。
江逸,曾经在她的生命中出现,留下了痕迹,却又消失无踪,提起都有一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慕景琛发现,只要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喜欢蜷缩成这样,好似她这样就会有安全感,
这么多年了,他的笑笑,始终还是那个站在雨里,等待父亲的小女孩。
斟酌了一下话语,回答道,“咱们从美国回来后,当时你忙着硕士毕业论文答辩,我去参加同学的婚礼。去一个朋友的朋友家玩,看到了那幅画。当时,我只觉得天都塌了。可我压抑着自己不去找你,怕控制不住会伤害到你,我醉酒后,终究还是做出了伤害你的事。”
苏若瑶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睫毛轻颤,是伤害吗?或许吧,可何尝不是自己愿意的呢。
看着苏若瑶,慕景琛凑近她,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似乎降下来了。顺势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中,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感觉到怀中的人因为自己亲昵的动作而身体僵硬,慕景琛伸手开始轻轻按摩她的脖子。
忽然,一股比羽毛还轻的叹息,拂过慕景琛的喉结。
那么轻,那么柔。
如果不是此刻病房内安静的吊针可闻,如果不是慕景琛此刻全副身心都在怀中人身上,他可能就错过了。
叹息后,怀里的人变得柔软。
慕景琛唇角上扬,还好,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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