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才轻叹一声,马上笑嘻嘻:“算了算了,既然是朋友,不能我出去玩,留你一人在家劳动呀。这样吧,明儿……”
她突然站了起来,撸起袖子,壮志凌云:“我也不出门了,跟着你一起大干一场,管它东西还剩多少,全给收拾得彻彻底底、妥妥贴贴!我也试试一口气做完暑假作业是怎么个畅快感觉,日后回去了,也是个吹牛的资本!”
司徒小仙笑了笑,一点头,答应了,好像很畅快。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说上一番主子不能干活的大道理,并非是她真就信服了“朋友”的论调。她明白身份的差异,富有才的宽宏只会令她越发感恩戴德,哪里还能真就以为“平等”了?
而她的不吭声,不纠正,只是因为她了解富有才,那是豪言喊得越澎湃,临阵只会越拉垮。
既然如此,便是拖得一时是一时吧。
那么事实又是如何呢?
第二天,一大早,富姑娘特别利索,没被催、没被赶、没被掀被子,虽然比司徒小仙起来的稍微晚了一丢丢,但院子外头的鸡刚叫,她也一咬牙甩掉了被子的纠缠,成功跳下了床。
洗漱完毕,早点下肚,她就撸起袖子叉上腰,马不停蹄的第一句就是:“仙儿,开干吧,哪里需要收拾,速速摆出来!”
那般豪气干云的气度,简直要报名入伙梁山。
司徒小仙特别能稳住,不急不慌地来到里屋墙角,一弯腰一起劲,一口厚实的樟木箱子就被她直接抱到了床边。待等箱子落地,“哐”的一声,可见重量。
“先把这箱被子给收拾了吧。”
说话间,箱盖一掀,果然一层层的棉被,摆叠整齐。
富有才随便翻了一下:“这不都已经叠好了吗?还要收拾什么?难道要一个个拿出来叠成豆腐块?”
“被面要拆开来洗,棉花要拆出来弹,弄好了还要再缝回去装箱,留着过冬用。”
“哇塞……”
富有才眉毛一挑,挑毛病的毛病永恒存在:“从箱子里来,再回到箱子里去,这不就是回到原点嘛,啥也没变却白白浪费了力气。而且现在才刚入秋,想堆雪人还得好几个月呢,要不要这么急?”
“这些箱子乘过船、经过水,期间难免不受潮,如果不趁着现在赶紧弄,回头是要发霉、发臭、烂掉的。”
“哇塞,还发烂发臭,这么‘小时代’的被子,是从顾里的床上抱下来的吧……”
“什么?”司徒小仙自然是听不懂。
富有才忙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那就开干吧!”
她原本还想着等到了冬天自己保不齐都回去了,还管什么被子不被子。不过既然已经发出了豪言要干活,也就不好再挑挑拣拣。
干脆地,她一个箭步上前,率先抱起了一摞被子。结果这一抱还给抱散了,被子拖到了地上,她忙地又拖又拽给拉上了床,自己也蹬掉鞋子爬了上去。一坐定,架势摆开:“第一步是啥,先拆是不是?”
司徒小仙拿着针线筐也坐了上来,富有才赶紧帮忙递剪刀,殷勤无限。
这回她还真是认认真真很投入,就连霍无殃去衙门之前来跟她打招呼,她都没腾出工夫回头,只忙地摆手撵人赶紧走,好像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影响她在拆被子方面蟾宫折桂。
只不过霍无殃刚走没多久,她的学习热情就迅速一降至冰点。
先是眼皮子越来越重,接着就是哈欠连天。
她呀,终归是辜负不了司徒小仙的期待,一番天人交战也不过就是多熬了两分钟,她还是厚着脸皮,开了口:“仙儿,要不你先忙着,我出去伸伸筋骨,我感觉有点腰酸背痛。”
“小姐要我陪吗?”
“诶,不用不用,我又不出门!”富有才赶紧地推手拒绝,蹭蹭下床穿好了鞋:“我就在院儿里跳个广播体操,很快回来。你留着针线,等回头我继续给你穿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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