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才看了看他手里的两契,又看了看霍无殃的脸,多赤诚,不像掺假。
“你这是不是属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她接回了两契,看不懂也还是展开来看了看,突然又觉得不足为奇了,顿悟一般地笑道:“说出来唬人,其实这就跟咱们出去旅游,提前订了酒店或者民宿是一样的哈!所以说到底还是古代不够方便,不好租,只能买,浪费钱!”
后面的话她也是嘟嘟囔囔,霍无殃听不甚清楚,只像是在说替他省钱的门道,便是笑笑不必回应。
前头已经有轿子抬了过来,霍无殃招了下手,轿子落了地,压了下来。
“你先回家,我很快回来!”
富有才指了指轿子:“我坐进去?”
霍无殃点点头。
富有才觉得新奇,呲溜钻了进去。
轿子抬起,她又忙喊了一声“停”。
撩起轿帘,看见霍无殃,原本想说她是第一回坐轿子,要分享感受,忽然又觉得大惊小怪的没意思,顺势改了口:“那我等你回来,记得少喝酒!”
这是她往日里总爱嘱托老爹富光荣的话,说完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霍无殃笑笑,一点头:“好!”
轿子摇摇晃晃,幅度不大,跟坐在摇椅里似的,很舒服。富有才颠颠的,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是被阮七叫醒。
睡眼还有些迷蒙,眯眼看人也模糊:“到了?”
阮七挺嫌弃的表情:“到了!”
富有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来的时候地契跟房契从怀里掉了出来。她也没注意,都走到大门口了,还是轿夫捡到了给她送了过来。
她赶紧给人连连地鞠躬道谢,阮七掏了点碎钱赏给了轿夫,她又连连地给阮七道谢。
阮七又拿白眼瞅她,说话还阴阳怪气:“大人这前脚刚买了房,小姐您后脚就把房子给丢了?这亏的是让您保管个房契,要是把当官的大印、为将的虎符托给了您,天下还不得大乱了?”
富有才撇了撇嘴,本来自知理亏不好回嘴,但阮七的表情实在太嚣张,她就忍不住想犟嘴,无理也要硬拼出三分来。
“那只能怪你家大人自己用人不察了!我跟我爸都不是什么心细之人,家里的东西向来是该用的时候全都找不到。像房本这种比较重要的东西,一律都是锁在银行保险柜。你家大人竟然把东西给了我,那就跟直接丢在大街上基本没区别!丢了是常态,捡回来才是意外!”
这口气,满满的骄傲。而且越说竟还越加觉得自己有理,甚至还要责怪霍无殃。就是因为他的不谨慎,害她险作了替罪羊。
太委屈!
富有才一把将房契塞进了阮七怀里:“你这么靠谱,你帮他收着好了,省得丢了要赖我!”
说完,她脑袋一昂,故意迈着外八的步子大摇大摆地跨进了院门。
阮七在后头举着房契,既后悔又为难:“诶诶,富小姐,这样不妥吧……我算个什么东西,您不是让我为难吗?”
富有才突然一住脚,顿了一秒钟。
阮七这句他算什么东西,让富有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冒失。
差点忘记了这里有尊卑,差点因为自己的任性,难为了……下人。
她调了头折了回来,还杀气腾腾。
阮七被她这猛一来的气势搞得瞬间心惊,刚想把手缩回来,富有才已是一把抢回了房契,叠巴叠巴塞进了自己的小挎包。
“你说的不错,这样确实不妥!等回头吧,搞个隆重点儿的交接仪式,当着全府上下人的面,签字、盖章、按手印,我再把东西给你。不然这样私下交易,身边也没个公证,万一回头你再给弄丢了,即便不赖我,我也不好意思不跟着担责。毕竟七哥不把我当朋友,我还想着把七哥当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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