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寻求解惑,司徒小仙站在原地,落落大方。富有才就太殷切了,忽闪着眼睛,像是被薅住了脑袋一样往前凑:“养牛干嘛?吃吗?现宰现杀图新鲜?”
小张婶子都被她的这份光芒四射的热情击退了两步,不过有求于人,自是有问必答:“呃,不是的!是大人每天都要喝些鲜奶,这才弄了两头牛上船!”
富有才的眼睛更亮了,心里的极限喜悦必须从这两扇窗户里头释放出来。
在她的那些古偶教学视频里,古代的成年人没有喝奶的习惯,只有现代的好学生才会把牛奶定义为既能健脑又有助于长高个子的灵丹妙药。所以,保留了喝奶的习惯,就是保留了霍启申的灵性。
司徒小仙却又紧跟着提供来了另一种思想:“哦,我听说大人先前受过伤,牛奶确实可以使伤口恢复得更快一些。”
“啊,是吗?”这只是富有才随口的一句语气动词,她心里已经认定的事情不会因而发生一丁点的改变。她仍旧是开心与快乐的,且片刻不隐藏,必须即刻展示。
她小碎步子迅速跺起来,一手挽过司徒小仙,一手挽过小张婶子:“牛奶的功效咱们稍后再议,先去取奶吧,回头还得把厨房还给人家呢!”
小张婶子:“小姐我的事……”
“放心,你的事……我会放在‘牛奶功效’的前头议。”富有才话一说完,两条胳膊一并架起,三个人迅速并成了一排。
“出发!”
其余的两人不得不在富有才的号令声中,跟上她跳跃的脚步,就像跳踢踏舞那样,招摇着跳去了后仓。
途中遇到好些人,瞧见她们三人的样子,都捂嘴咯咯笑。小仙怕人,小张婶子怕羞,都低了头,唯有中间的富有才仰脸向太阳,只管明媚,不管风霜。
穿过过道,还隔着老远的距离,富有才已经闻到了丝丝牛粪的气味。
她笑着傻呵呵:“诶,你们信不信,我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牛。啧,不知道它们会是怎么个反应欸,会不会用角顶我,或者用蹄子踹我之类的?”
司徒小仙很细心:“小姐,要不然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好了,我们去取奶!”
“嗯?”富有才当然不乐意,小嘴一撅一嘟囔:“喂,说了是第一次,做为朋友你可以见证,可不许剥夺呀。”
“朋友”二字很悦耳,司徒小仙一笑:“我以为小姐怕危险。”
“能有啥危险啊,就算有危险,兴致上来了,死也要看。”
夸张的“死”字刚一出口,就听“嗷嗷嗷”的一串惨叫从前头传来,又长又诡异,说是鬼哭狼嚎也不夸张。
富有才顾不上并排跳踢踏舞了,手一撒,拔了腿就循声跑了过去。
她的短跑能力不是吹,冲刺必须甩开剩下的两位。
惨叫之声就在门后,她到了跟前,“呼啦”一声,猛地拉开仓门。
动静大了些,吸引了两头母牛朝她扭过头来,“哞”一声,且当作欢迎。
富有才朝母牛招手致意,再一偏眼,就见阮七站在牛棚里,一只手攀在围栏上,好像随时准备翻出去,另一只手颤颤地指着母牛,配合着他的小嘴儿正在骂爹又骂娘。
“七哥,你干嘛呢?”富有才眯着眼睛,跨进了门来。
阮七还在惊慌与愤怒的交兵之中,听见有人来了,根本不管是谁,一个纵身翻出牛棚,冲过来就要求对方为他评理。
“畜生啊,就是畜生,我只不过是来取它点儿奶,又不是要割它的肉,要它的命!千商量万商量,还吃了我两根胡萝卜!都‘哞哞’的讲好了,结果我这边才刚一走过去,还没上手呢,‘垮擦’一下就踹我腚上了。得亏啊,得亏我躲得够快啊,要知道,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司徒小仙也赶了进来,眼见方才惨叫之人是阮七,急忙上前询问:“七哥,怎么样,没伤着你吧?”
看到司徒小仙,阮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哭诉对象是富有才,赶紧地昂首挺胸,装一副坦然自若:“没事呀,我能有什么事儿?”
富有才嫌弃的眼神都瞟上天了:“没事你瞎叫什么?登台练嗓子呢?”
阮七可不愿被磨了面子,嘴硬道:“谁瞎叫了?我刚才是在跟牛做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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