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监斩官向左右示意了一下眼神,衙役们迅速上来压制住了富有才。
“别弄疼了她!”
交代完,监斩官转身返回了监斩台,取出犯由牌,一扔而出,大声宣布:“午时正!行刑!”
擂鼓声随即而起,富老爹的脑袋被按在了台子上,引颈待戮。
他忍着泪,极小声地念叨:“老天保佑,千万保佑我书儿。”
富有才想冲过去阻拦,被衙役一把按倒在地。
监斩官瞧见了皱了皱眉,一挥手,衙役们又将富有才拽了起来。
可是富有才实在太能挣扎,一不小心就能像小鱼一样游走。
既不能弄伤她,又不能放跑她,那只能多上来了几个衙役一起阻拦,快赶上老鹰抓小鸡了。
突然,鼓声乍止,刽子手举起了大刀。
富有才最后拼出了全力,好不容易冲出了衙役们的阻挡,却没能往断头台靠近一步,立马又被制住了。
她被扑倒在了地上,绝望到了心疼更心凉。
也就是在这个心死至极、几近成灰的时刻,有一清朗干净的男声伴着急促的马蹄声重叠而至:“圣旨到,刀下留人!圣旨到,刀下留人!”
这声音富有才太熟悉了,可不就是霍启申?此一刻听来,恍如隔世,伴她将死之心,油然复燃。
监斩官忙下令暂停行刑,刽子手立即收了刀。
“霍启申”手持灿黄圣旨,单骑飞至。
躁动的人群再次自觉让道,“霍启申”翻身下马,赶至监斩台下。
富有才碍了他的路,他就自行绕开,始终目不斜视,看都不看富有才一眼。
富有才却眼尖,一眼就瞧见了他帽下的绷带。
监斩官接旨,刑场内外所有人除了宣旨的“霍启申”,也全都跪了下来。
“犯人富光荣,免去死罪,释放归家。其女富书华伤人一案,押由府衙重审。钦此!”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有叫好的,就有大喊失望的;
有笑的,就有皱眉头的。
这些只归结于看热闹人的心态,反正事不关己。
富老爹被松绑之后依旧跪在断头台上,呆愣愣好像已经抽离了灵魂,他怎敢相信勾掉的生死簿还能重写?
老管家已经是热泪盈眶,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高呼完了“皇恩浩荡”,就赶紧冲到断头台上去迎自家老爷。
富有才也不敢相信,没有了衙役的制约,她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人管她了,她仍旧站着不动,呆呆地看着那个宣旨的人。
一模一样,除了衣着和发型是一个古代一个现代,眼前这一位完完全全地就跟富有才喜欢了两年多的化学课代表一模一样。
眉眼容貌,身形举止,就连那种总会被辜负的脆弱感都全然无差。
霍启申,就像是出生在晨雾里的男孩儿,总也是清新,总也让人牵念。
难道这场穿越不止她富有才一个人?
“霍启申……”富有才轻轻地唤了一声。
“霍启申”闻声,回眸看了过来。
他神色平白,只在最开始的刹那间,眼中略过了一丝似有似无的波动。而这一丝,也正好被富有才精准地捕捉到了。
富有才鼓足勇气走了过来,稍稍踮起脚凑近了些,对着“霍启申”跟特务接头似的悄悄说:“氢氦锂铍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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