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差不多十一点左右了,天上的太阳,发怒似的,很快把秋水和秋收烤的像两个熟透的红薯,个个满脸汗珠,小脸蛋红扑扑,像两只红富士苹果。
他们姐弟俩还没有翻过小山坡,蒋玉萍就骑着自行车迎接了过来。
满头满身汗水的蒋玉萍,在一双儿女面前下了车。
她先是替儿子简单检查了伤口,见没什么大碍,便让秋收坐在自行车前扛上,让秋水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直接骑到了医务室。
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妙。
坐在前杠上的秋收,一路上见到红旗厂职工,就感觉他们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异样和不友好。
蒋玉萍把儿子带到医疗室,仔细检查了脸部,确定只是鼻子流血,便也放心下来。
她将秋收鼻孔四周血迹处理干净,又用酒精认真地消了毒,然后才埋怨起儿子。
“秋收,你怎么会跟朱小军打架?他个头比你高,力气比你大,你不是要吃亏吗?”。
秋收却摇头冷笑一声:
“妈,谁说我吃亏,朱小军被我骑在身上,被我打的落花流水,双手捂住脸,就差向我求饶了!”。
蒋玉萍听罢吃惊地笑了笑。
“秋收,你有没有把人家打伤到哪里?”。
“没有,他也是鼻子流血了吧,我们彼此彼此,我觉得,以后在学校里,他再也不敢欺侮我了”。
秋收很是自豪,自己挨打的细节完全不提。
儿子同班同学朱小军,蒋玉萍自然清楚,是后勤科副科长朱大山儿子,秋收在学校受过他欺侮回家反映过,蒋玉萍也当是孩子们之间玩皮,也就没放在心上,更没有找到老师讨说法,现在儿子这么一说,她想起了朱小军以前欺侮儿子的事情,便笑道:
“朱小军真的被你骑在身下?被你打的落花流水?”。
秋收骄傲地回答母亲。
“当然呀,不信,到时候你去问问他自己”。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在医务室走廊里喊了起来。
“蒋玉萍,你给我出来,你家男人犯了罪,你儿子也想犯罪呀?”。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剪着短发,脸上的肉比较厚实。
毫无疑问,他是朱大山妻子,朱小军母亲孙菊花。
差不多半个小时前,在秋收从操场上跑回家后,朱小军流着鼻血同样也跑回了家。
秋菊花一见儿子满脸是血,立即向儿子朱小军询问情况。
只是她也没想到,平时都是儿子欺侮秋景文儿子秋收,今天儿子反倒被秋收给欺侮了,而且打的鼻孔流血。
天下父母心。
见到儿子被打的鼻子出血,孙菊花自然心疼,便骑着自行车带着儿子来到了医务室,一方面看看儿子有没有骨折之类伤情,另一方面就是要找蒋玉萍讨个说法。
每个好看的女人,总是招惹别的女人嫉妒。
蒋玉萍的容貌,在整个红旗厂中年妇女中,可以说绝对排第一,这让身材微胖的孙菊花心中早就心生嫉妒,就如同朱小军心里嫉妒秋收学习比他好一样心理。
所以,她到了医务室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分青红皂白,冲着蒋玉萍就是一顿指责。
蒋玉萍与孙菊花在生活和工作中,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对孙菊花的声音并不太熟悉。
但聪明的她,立马就猜测到,一定是朱小军母亲骂到了医务室。
以前的蒋玉萍就不是好惹的,何况记忆苏醒的蒋玉萍,少年时代还是个特工,更不用说丈夫此刻被邵剑带到了公安局不知如何处理,所以,蒋玉萍心里就窝着许多火。
于是,她隔着治疗室的门,冲着孙菊花开骂出去:
“哪个泼妇,说话时能不能过过脑袋再说?”。
孙菊花一听蒋玉萍从治疗室传来骂声,一手拖着儿子朱小军,直接一脚就把治疗室的门给踢开了。
可是,当她看到蒋玉萍正在给自己儿子处理脸上的血迹时,才知道自己儿子同样打坏了秋收。
见孙菊花走进来,蒋玉萍将酒精棉上的血迹展现给孙菊花。
“孙菊花,你自己看看,你儿子多高的个头,我儿子多高的个头,到底是谁打了谁,要不要把梁大民找过来,或者我们去找厂领导周淮海评评理?”。
蒋玉萍虽然说话语气温柔,却字字带着霸气,甚至杀气。
因为她那双带着愤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孙菊花在看,看的孙菊花心里直发毛。
想想看,蒋玉萍都有勇气杀死了一个老牌特工,她还怕你一个普通女人?
可以说,这一刻,蒋玉萍的眼神和表情,立马震慑住了孙菊花,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蒋玉萍,你自己看看我儿子脸上,到处是血,都是你儿子给打的!你---你得给我说法”。
孙菊花怯怯地说着,把朱小军推到蒋玉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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