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晓坐上车,见东方云悠还站在街上东张西望,心里略微有点生气,就撒娇道:“云悠,你快点嘛!我困了,想回家睡觉了。”
东方云悠听到这话,连忙跑过来,拉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上。车子启动后,他还在通过后视镜频频往后看。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是在观察行车是否安全,而是他一出电影院大门,第六感官就告诉他,不知什么地方,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让他感到犹如芒刺在背。
他很想知道那双眼睛是谁,在哪,可是他找了好久,东张西望,却没有找到。
“云悠哥,你在找谁呢?”刘晓晓的声音犹如一个巨大的磁场,硬生生把东方云悠的目光拉回来,聚焦在她脸上。
东方云悠转过头看向刘晓晓,“没找谁,走吧!”
刘晓晓扭过头,撅着嘴,假装生气不理他。东方云悠见状,便轻轻地拍了拍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对不起嘛,我刚刚只是想起原来这里有一个卖老冰棍的婆婆,我想天气这么热,我怕你口渴。”
刘晓晓听了这话,心中的怒气瞬间消散,她笑了笑,“好吧,那我就原谅你啦。不过我真的很困了,你陪我聊聊天吧,不然我会睡着的。”
“好啊,你想聊什么?”东方云悠问道。
“嗯......你就给我讲讲……缪依然的事情吧,”刘晓晓说。
东方云悠脸色立刻变了,“晓晓,你这是啥意思?我……我早已说过,缪依然已经是过去式了,你不会是我妈的卧底吧?”
“我没有别的意思,云悠哥,你别多想,”刘晓晓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多了解你而已。毕竟我们还算朋友吧?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说可以说的,所以我才问嘛。朋友之间不是应该彼此了解吗?你不想说就算了,那就不说了,毕竟那是你们的隐私,我打听这些真的有些无聊不是吗?”
东方云悠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晓晓,其实我和缪依然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我们……我们确实是真心喜欢彼此……唉,算了,晓晓,我给你说这些干什么呢?”
那么,东方云悠和刘晓晓为什么在一起呢?大晚上的他们出双入对,难道东方云悠真的移情别恋了?
两个月前,秦云又拔管又绝食,以死要挟,逼迫东方云悠答应不再和缪依然来往。
“你是要你老妈还是要那女人,今天你就做个选择!”秦云又是哭又是闹。
“妈,能不能不这样?这不是考试,这我没法选!”东方云悠泪流满面,“我和缪依然已经十几年了,十几年的感情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秦云捶床大怒:“那么,你是选择那……那个缪依然了?好!很好!我算是明白了,我算是白养你了,白心疼你了!那好,你今天就从家里搬出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秦云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往后就倒,这一次是真晕了。
“妈妈!妈妈!妈妈!”东方云飞吓得放声大哭,一边掐人中,一边大声叫弟弟,“云悠,快叫爸爸!快叫爸爸来!”
管床医生被惊动了,急忙跑过来看,那时候在他们姐弟的一番操作之下,秦云已经醒过来了。
东方明珠给秦云作了一次全面检查,最后查出秦云的血压有些高,心脏和颈动脉也有些问题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大碍,就开了些药,让她回家疗养,毕竟占着医院的床位也不是事。
可是,秦云回家以后,既不吃药也拒绝吃饭。可怜东方明珠也算是个名流,在学校管理学生和教职员工也算有些方法,但面对老婆和儿子却束手无策。
东方云飞一开始还同情弟弟,她也并非不认同缪依然,只是在母亲和缪依然之间,她很快做出了选择。母亲出的这道选择题,东方云飞联想都不用想,就给出了答案,可是东方云悠,他就不那么容易回答了。
姐姐既然站到了母亲的阵营,那力量不啻增加了一倍。东方云飞开始做东方云悠的工作,“云悠,妈妈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三天!你是学医的,你知道这对身体的损伤有多大!不,还不仅仅是三天不吃饭,她连水都没喝了,还有,她那高血压,心脏病,你认为她能撑几天?你就不能让一步吗?”
东方云飞又去劝母亲,“妈妈!您何必和云悠较劲呢?您又不是农村老太太……哦,我妈妈是知书达礼的人,知识分子……您一定能想开的是不是?云悠虽说是您儿子,他爱谁谁!随他去吧!”
秦云抱住云飞哭,“你弟弟从小乖巧听话,文质彬彬,可是你看他现在都成啥样子了!这都是那缪依然带坏的!……云飞,他们小时候那会儿来往,那时候我就反对,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丫头倔强得很,强势得很,我就怕云悠受她影响!是你们两爷子说云悠娇气,娘气,要让缪依然的野性熏陶熏陶他,增加男孩的刚性。现在可好了,他这样子确实刚性了,都快“刚”得不认我这个娘了!”
东方云飞抱住母亲,拿着纸巾给她擦泪,“妈妈,您还有我呢!”
秦云甩掉云飞的手,“你?你永远代替不了云悠!”
云飞只好又去劝弟弟,并把母亲的话转达给弟弟,“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没办法了!云悠,你就不能先答应着妈妈,先安慰安慰她吗?说不定过两天,她就想开了,就同意你和缪依然了。”
东方云悠看见母亲一天天瘦弱下去,躺在那儿有气无力,每次去看她,她都在那儿默默垂泪,看见他进门,就翻身向里,不和他说话也不理他,他心里也急啊!
这算什么事!想不到他东方云悠,出身于高知家庭,还能遇到“暴力”干涉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这算什么事啊!
姐姐说的办法他不是没想过,他也想过要不先答应着妈妈,哄她先吃药吃饭,“姐,我就搞不明白了,妈妈这样通情达理的人,为什么也钻牛角尖!”
东方云飞说:“是的,云悠,妈妈现在就是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云悠,我看见过一个典故。听说有一种蛇,喜欢把蛇尾巴缠在竹子上倒吊在那儿,晃啊晃地玩,称为倒吊子。这种蛇除了这个爱好,还喜欢往狭窄的孔隙里钻。据说如果有人在你越往外扯它,它越往里钻。就算把蛇身扯断,它也是不屈服的!咱妈,现在就活成了这样一条‘倒吊子’。你愿意扯断它吗?”
东方云悠想想觉得有道理,况且,那几天他不知道依然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他打过去依然也没有接,要不就是关机。他还以为依然是因为那天他提前早退,她生气了故意那样赌气,他哪里知道依然的妈妈就在那几天去世了,依然一个人面对这样巨大的变故,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其实,依然打过他的电话,但他的电话被人动了手脚,悄悄把依然的名字拉黑了,所以依然打云悠的电话,总是打不进去。
在那些最伤心最无助的日子里,这位已经谈了十年的恋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况且依然知道云悠的妈妈一直不同意他们结婚,依然没法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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