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陈川焱,谁还能有这样的魅力?除了方应求这样傻的人,还有谁会愿意为了别人而死?
女人看过很多人了,也不曾见过有别的人像他们二人那样特殊。
所以哪怕只是出于帮陈川焱一把,她也愿意帮帮林言。陈川焱不该是这个结局,只是他们谁也改变不了。
女人叹了口气。
林言摸了摸斧头,感觉差不多了,开口道:“你要怎么帮我呢?”
“你先砍树吧,我给你找点东西,树砍完了总要修的吧。”女人说。
“谢谢你。”林言认真道。
女人摇摇头。转身离开。
雨依然没有停,林言擦了擦额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不过他也不在意了,只是抬起头,叹气。
然后埋头砍树。
树长得很高,很大,林言挑了很久,感觉就这棵合适,女人也没有阻拦他,于是他抡起了斧头。
许希炎嘴角一抽。他感觉眼前的场面准时有点……辣眼睛。
那斧头的手柄比林言手腕还粗。
他踏出一步,本想帮忙,突然意识到现在在下雨,蓦地一怔。
下雨了?而且雨水还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不是她下的雨?
如果不是她下的雨,那么……这雨是为什么下的?
他看着林言,一时间不知所措。
雨并不大,远远不及可能的“天然”的大小。况且前不久刚下过“天然雨”,按理来说现在不可能再下一次。
这场雨,是为谁而下的?
他不懂,想不通,他疑心是为陈川焱下的,但找不到证据。
“哥哥?”许友琪疑惑开口,“哥哥,你看起来有些……紧张。”
“哪有。”许希炎扯出一个笑容,说,“我们去帮林老师吧。”
池高卓已经死了,许希炎还在隐瞒着什么?
许友琪不解地皱了一下眉头,思索了一番,还是没有追问。
她相信许希炎不会害他们,或许里面还有一些隐情是她不知道的。
许希炎背后已经渗透了冷汗,风一吹,凉得要命。
他思索了一会儿,看林言累了,接手了林言的斧头:“我帮你吧。”
林言也没有拒绝?
刚到手,他就怔了一下,有些惊讶。这么重?
林言无辜地看着他。
怎么有种被看扁了的感觉啊!
许希炎恼怒地想,更奋力地帮忙砍树。
许友琪在一边儿汗流浃背地想,林老师这算是有点腹黑吗?激将法用得这么自然?
她这么想着,就看到林言随意坐在了石头上,完全不顾雨水打湿了上面,脏兮兮的。
“林老师?”许友琪疑惑道。
“嗯?”林言侧目,下意识露出笑容,脸颊有些红。
“你是不是生病了?”许友琪皱起眉头,说。
林言摇摇头:“我没事。”
真的没事儿吗?
许友琪狐疑地看他,不敢贸然伸手,林言毕竟有自己的想法,她只是一个学生。
再怎么样,她也只是林言的学生。
心里幽幽叹气,她递过去一张纸巾,说:“林老师,擦擦汗吧,别着凉了。”
打着伞,站在林言身边,为他掌伞。
林言很轻地说:“谢谢你,小琪。”
他似乎真的有些累了,眯着眼眸,撑着下巴,懒洋洋地盯着那棵树。
脑袋一歪,很快就睡着了。
许希炎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看向许友琪,轻声叹气:“还真是瞒不过你。”
许友琪的动作明显带着袒护的意味,让他连下手都无处下手。
许友琪无辜道:“什么?”
许希炎道:“小琪,我俩之间就没什么值得装的了吧?”
的确是。
许友琪说:“你在做什么?”
他们兄妹之间的确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可笑的演戏也逃不脱双方的熟悉。再怎么演,只消接触一下,就知道真心假意。
“林老师不太对劲。”许希炎认真道,“我怕他成为下一个池高卓。”
“你在开玩笑?”许友琪说,“就因为这种拙劣的理由,你就想对林老师出手?你怕他成为下一个池高卓,所以就想杀了他?”
“哥,你在做什么?”
许希炎道:“我没想杀了他,我只是觉得,他不适合留在【横矢中学】。”
“那你问过他吗?你有问清过他有没有留下的想法吗。”许友琪不赞同道,“我知道那时候是那个湖边的女人救了你,你也成了「湖中人」,走不出学校,但是……”
她看向林言,说:“他是陈老师认下的人,你觉得他会成为下一个池高卓?哥,你想清楚。”
许希炎沉默了一会儿。
他揉了揉太阳穴,说:“小琪,你这样让我很苦恼。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呢?”
“那你又为什么这么护着那个女人?你根本就没有告诉林老师,你到底是怎么脱身的吧?”许友琪直言道,“你不信任林老师。”
“是,我是不信他,”许希炎爽快承认了,他说,“我不觉得他有多强的能力,我信任我自己。”
“所以你觉得你自己能力很强吗?”许友琪冷笑一声,说,“别忘了是谁救了咱们爸妈。”
“你所谓的不信任他的能力,就是无视他的贡献吗?”
许希炎与她对视。
半晌,他叹气:“……我听你的。你觉得怎么做合适?”
“我不认为他会是下一个池高卓。”许友琪认真道,“我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许希炎追问一句。
“不相信陈老师用命堆出来的人,会选择走向能够毁灭陈老师那样的人的路。”许友琪笃定道。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理想还是该说你天真。”许希炎指了指天上,说,“这雨是因为谁下的,你明白吗?”
“反正不是因为你。”许友琪道。
许希炎都气笑了:“你别跟我闹脾气,我在和你说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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