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苏琤又给丝丝磕起头来,丝丝卧在罗汉床的迎枕上也不阻止他,直看他磕得额角流血、眼冒金星。
“怎么停了?”丝丝打了个呵欠,谁知地上的苏琤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拼命磕头。
最后还是丝丝使了个眼色,瑞雪上前一脚将他踹倒才停止了这闹剧。
“贱人,要磕头去院子里跪着,你那脏血小心溅到我主人的身上。”瑞雪恶狠狠地放话。
“罢了。”丝丝笑吟吟地招手唤回瑞雪,“表哥当年在云南答应助汉王举事时,可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我、我……”苏琤嗫嚅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也是,表哥那时雄心壮志。”丝丝玩着自己的指甲凉凉地道,“一心想着汉王若是登基,得了那从龙之功。便可用我将宫中的姐姐换出来,与她名正言顺的做一对双宿双栖的夫妻。”
“哪里会想到家中老父、儿女和这寿山伯府满门的脑袋呢?”
“他、他曾答应我,会留我父亲一命。”虽然知道荒唐,可苏琤伏在地上还是呜呜咽咽地哭道。
“既然你信那汉王,又何必来求我?”丝丝好笑地望着苏琤。
“我错了!表妹我错了!”苏琤终是忍不住伏地大哭,“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父亲的命,表妹用我做什么我绝无怨言!只求表妹护住我父亲!”
“你的命?”丝丝走下罗汉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表哥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表哥的命一直在我手里,我让你生就生,死就死。”
“你怎么会觉得,可以用你的烂命作为与我谈条件的筹码?”
“我……我……”苏琤哭的眼眶通红,可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乞求的话语。
“表哥你现在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头顶传来丝丝含笑却冰冷的声音。
是啊……他活着为什么呢,他身为男人已经被废,作为父亲,一心痴恋的心中所爱不仅背叛了他还亲手害了他的女儿。
作为儿子却要联合外人来害老父与他效忠的君主,他不配为人子。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苏琤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背叛了自己的父亲,这时候又在我面前演什么孝子?”
“不过呢。”丝丝蹲下身,苏琤也迷朦着一双眼睛望向她。
“前几日息姐儿给我托梦思念祖父,念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保下姑父。”
“只不过。”她伸出手理了理苏琤纷乱的碎发,“你这个废物,也终于要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了。”
听了她话的苏琤不但没有惶恐悲伤,反而狂喜地又给丝丝磕起头来。“谢谢表妹!谢谢表妹!谢谢表妹!”
他疯狂的重复,眼泪和额头的血水不停地溅落在地毯上。
汉王从茶楼回了王府后,陪着汉王妃用完了晚膳便如往常般回了书房,他与程峰在书房内又密谋了半个时辰才决定休息。
如今他留在京城已经一年多,也是到极限了,那些太子党们日日都在催促皇帝命他离京。
时已入夏,室内有些闷热,程峰掏出帕子擦了擦汗道:“属下明白了,请王爷放心。”
汉王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巾帕,那巾帕不是什么好料,只是绣在帕角处的青山峰纹与一朵小花十分别致,那精巧的绣工让整个帕子都特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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