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的时候时间就会走的飞快,小时候一个小时的感觉都很长久,长大后几个月的时间也就弹指一挥。
习羽第二篇论文都开始第N遍修改了,第一篇论文已经收了不知道多少退稿了。
就连一向淡然的顾望盼也不免急躁,北京的气温陡然升高,燥热让人烦躁,带着脾气就直接拨通了习羽的电话。
考试月,习羽夜猫子作息,晚上在图书馆赖着不走,早上被窝里赖着不起。
嗡嗡,习羽手机八百年接不到一个电话,听到震动的第一反应就是掀被捂住头,把自己和噪音隔绝起来。
嗡嗡嗡嗡……
一阵震动后,又是一阵,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足够锲而不舍。
进入考试月,习羽就被林屿宁整周拐回家住,美其名曰方便复习,她也是睡迷糊了,忘记自己没早,这会床上就她一人。
闭着眼在床头柜摸到震动舞蹈的手机,闷在被窝里接听,“喂。”
“打扰你睡觉了?”顾望盼看了看时间,九点钟,好像已经不能称早的时间。
“嗯。”
“……”
电话两头同时沉默数秒,还是习羽先皱眉,搓了搓脸从床上坐起来,“嗯,醒了,怎么了。”
“看邮箱了吗,我们又被退稿了。”
顾望盼的语气里带着急躁和无奈,她大学四年,还从未被如此挫过。
习羽叹了口气,“随教授怎么说?”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些心高气傲,只盯着顶刊不放。”
顾望盼内心点头,嘴上还在婉转,“随教授推了个相熟的编辑给我,我们可以试一试。”
习羽直白道,“既然是推荐,试试就等于接收,对不对。”
挂了电话,习羽没了困意,天快亮才回来,睡了没几个小时,此刻脑袋都是沉的,眼窝处的神经似有若无的跳动。
两人除了刚认识时剑拔弩张,这是习羽和顾望盼第一次产生分歧,不可调和的分歧。
习羽可以不看随春生教授的面子,顾望盼不行。
习羽有的是时间等,反正她还有一年才毕业。
同样,顾望盼还是不行,她临近毕业,紧接着就要实习,她等不得。
顾望盼没说出口的顾虑,习羽全懂,她也知道不能让别人为自己的心高气傲买单,可也犟不过自己。
习羽和顾望盼,在这事上是队友,是合作伙伴,她也清楚的知道顾望盼为什么会把她的意见放在前,无非是受了她的资助罢了。
不想仗“钱”欺人,到头来还是得了“资助者”的祭。
掌心拍着太阳穴下楼,习羽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也不管时差,好似本能似得在电脑前编辑邮件。
顾望盼同意再给习羽一段时间,如果还是没有顶刊接收,就听她的。
好似赌气,一封邮件完全靠本能在写。
那家应用心理学国际顶级期刊,习羽熟的不能再熟,相关文献下载不知道成百上千次,更清楚发表在上的文献水平。
初生牛犊不怕虎,人无畏的时候冲劲就被无限扩大。
习羽从不是一个自信的人,对于那篇论文,她更不自信,就是不甘被一次次退稿,不光顾望盼怀疑,她更怀疑,自己真的有那么差么。
早午餐的时间都没到,林屿宁开完线上会议,从书房出来又进了主卧,卧室的床上空荡荡的。
从二楼下来,他就瞥见在茶几前疯狂敲击键盘的习羽,指尖都带着股不服输的戾气,好似那键盘是地鼠似得。
默默在沙发后站了许久,往常林屿宁是不会冒然干涉习羽的学习的,她不来找他就是默认自己可以处理的了。
粗略的扫了眼屏幕上已经编辑好的文字,林屿宁大致明白习羽打算做什么,在习羽冲动的要发送邮件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许是一股冲劲上头,习羽回过头的时候眼神里带着股浓重的茫然。
习羽瞥了眼墙上的钟表,“你怎么在?”
泄了一鼓作气的勇气,习羽肉眼可见的疲惫,林屿宁绕到习羽身边坐下。
“你这样发过去是不是太冲动了?”
习羽抻开腿往沙发上一仰,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我要是说,就是想冲动一把呢?准备了那么久,被退稿了那么多次,国内想要的发不了,顾望盼急了,我累了,反正结果也不会再差了,垂死挣扎一下。”
“为什么不找你导师帮忙?”
习羽怎会不知道王龙川的人脉,项目是别的学校的,合作伙伴也是别的学校的,连指导老师都是,她都算是个外入者,这脸习羽拉不下来,这口她张不了。
“哪有和别人组队,半道拖外挂下水的道理。”
林屿宁伸手揽住习羽一侧肩膀把人拉入怀里,“外挂也分亲疏远近,我这个挂,你用不用?”
习羽把电脑屏幕转向林屿宁,指了指期刊名,“麻烦您老看清楚,不在你的射程范围内。”
“要是在范围内的,要不要我?”
习羽狐疑的看向林屿宁,“你认真的?”
“没骗你,我可以帮你推荐。”
“不要。”
林屿宁轻叹一口气,“为什么?”
习羽坐正,“本来也没指望被接受,一大早气不过而已,随教授那里有保底,最后也不会被太差的期刊接收,只是我咽不下一口气而已,不要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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