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的这本还好,只是中学时候喜欢看的一些小说,太矫情了。”
她读中学的时候,正好流行伤痛文学,小女生总会被那种歇斯底里的爱情所俘获,习羽的暑假里有好多这种类型的小说。
随手翻看着林屿宁拿的这本书,里面的铅笔印还在,字写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这时候正是她和妈妈在惯用手上对抗最强烈的时候,文秀只要看到习羽用左手写字就会拿尺子打她的手心,一本书上歪扭的是右手写的,工整的是左手写的。
“你怎么会拿这本书看,《小狗钱钱》,我记得这好像是本童话。”
“你的财商启蒙读物,怪不得你小小年纪就知道如何赚钱,要买金毛是不是因为这本书?”
正巧翻到一页,上面工整的写着一行字,「我也要养我的鹅,让它下金蛋。」
习羽有被自己小时候的「远志」笑到。
回忆起来,再大一些的时候铁门就钻不出去了,习羽整天被关在家里。
习翼买了很多的书放在家里,她就窝在家里看书,什么书都看,用来打发时间。
“你看那整柜子的书,看过就忘了,真正记得的几乎没有,我想要养狗可能是因为贝贝,现在想一想我根本不适合养狗,我没有你照顾Fabián的那种耐心,而是贝贝一直在照顾我,让我有了能养狗的错觉。”
她不想再回忆,索性拉着林屿宁去了阳台,回来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还没来得及让他见见她的乌龟沉默。
小孩子养宠物就是有样学样,父母怎样照顾他们他们就会怎样照顾宠物,习羽小时候想要养很多小动物,小狗、小兔子、荷兰猪……,文秀只同意过一次,就是这只乌龟。
当时买回来的时候这乌龟只有瓶盖大小,有很多背壳上涂了颜料的,习羽都没选,就选了爬了最欢实的背壳的那两只。
鸡蛋大小的乌龟很难养,要换水,要去附近找钓鱼的叔叔爷爷去买鱼苗,习羽很快就没了兴趣,沉默一直是习翼在默默的照顾着。
沉默被习翼照顾的很好,长得足有脸盆大小,四肢粗壮,屁股后的肉都从龟壳里溢了出来。
被放置在阳台的玻璃箱里,放了些水和鹅卵石,北方的冬天有暖气,它没有冬眠,看到有人来了,还缓缓的伸头看了看。
习羽掰着手指数了数。
“嚯,如果它是当年的那只,今年得十四岁了。”
“你好啊,沉默。”
林屿宁用指尖在玻璃上点了点,乌龟养久了是有灵性的,稍微引一引,它就会探着头看你。
“你是怎么知道它曾经被换过。”他侧身问习羽。
习羽看向阳台下的那株碗口粗的桂花树。
“我曾经在那棵树下挖出过一个半腐烂的乌龟壳,那天我在这个玻璃缸前坐了很久,就盯着它看,那时候的那只前脚掌多了个脚趾,你看这只是正常的。”
巴西龟很常见,六指的巴西龟却不常有,碰巧那个午后,习羽坐在那里看了许久,她不知道那只六指乌龟活了多久,在那个下午一个小女孩和一只乌龟,她曾努力的想要记住它所有的样子。
林屿宁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宠物礼盒递给习羽。
“沉默的新年礼物。”
习羽惊诧的看着手里的礼盒,里面是一包组合龟饲料,一盒防止龟甲腐烂的喷雾、一包冬眠的椰土和一个小型的造景台。
“我没没想到沉默长得这么大了,造景台选的小了些。”
鼻腔间渐渐酸涩,习羽记得自己只和他寥寥提起过几句,有时候她自己都会忘记自己还有只乌龟养在家里,林屿宁却连它的礼物都带了。
“你把我惹哭了。”
她不想哭的,可是没用,她抑制不住,曾经凉薄和冷漠,皆因感受到的爱意不够猛烈,在林屿宁面前,习羽甘愿变成个哭包。
带着热意的指腹抚过眼角滑落的泪珠,林屿宁的眸中含笑,轻轻刮了刮习羽的鼻梁,双手扣着她的手腕。
“帮Fabián送的,还记得你送过它一只乌龟么。”
林屿宁不知道习翼为什么要执意的为习羽守着这只乌龟,习羽虽然提起的不多,他能感受到沉默被她埋藏在深处,很重要的位置。
乌龟礼盒一直在他的购买清单里,想着借着Fabián名头和习羽的沉默打声招呼。
习羽把头埋在林屿宁胸口,挂在脸上的泪珠蹭在他的t恤上,瓮声瓮气的道谢。
“那我替沉默谢谢Fab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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