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感觉那么难,car疏离又客气,离开医院后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无事发生。
脸上的掌痕印记更加明显,脖颈处的的伤口血液已经干涸,除此之外她再也无法在car的身上找到任何罪恶发生的痕迹。
阿文警官以为自己会等许久,很多受害者会一遍一遍狠狠的清洗自己,仿佛流水可以洗刷掉一切的不堪,淋浴间的雾气升腾是一个完美的逃避空间。
car没有,简单的清洗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林岛安的电话来的很是时候,阿文警官和car打了个招呼,出了门才接起。
“你们那边是什么情况?”
“已经取完证了,我送她回家了,car看起来一切正常。”
这话一说出口,多年办案经验的林岛安马上就明白了,一切正常意味着一切都不正常。
这时候需要烦躁、需要崩溃、需要哭泣、需要大闹,警方最怕遇到的就是云淡风轻的受害者,不知道暗处积蓄着怎样的狂风骤雨。
“麻烦你了,我和她导师和同学这就过去。”
“工作职责么,在你们来之前我会看护好她的。”
car的公寓不大,根本招待不了四位客人。
林岛安和林屿宁识趣的没有进去,阿文警官也退了出来,将car交给了李舒然来照顾。
走廊的尽头,林岛安烦躁的从手里的烟盒内抽出一根,捏碎过滤嘴上的爆珠,手里把玩着那根揉搓的不像样子的烟,迟迟没有点燃。
“笔录再等等吧,等她的心理医生来做完评估之后。”
林岛安不是阿文警官的直属上司,此刻的语气还带了丝拜托的意味。
“原来林Sir并不像传说中的冷血办案机器,也会关心则乱,按照流程我得和她先熟悉起来,等她自己愿意倾述。”
“不一样,car有双相情感障碍和抑郁症。”
林屿宁突然开口补充道。
“这情况我确实不知道,请问你是?”
林屿宁一直默不作声,安静的让人可以忽视,他不说话,林岛安也没介绍,阿文警官一直不知道他是谁。
“林屿宁,他们的教授。”
“我家阿弟,涉案的所有学生,我们互相之间都认识,包括你们逮捕的Jack,都是他的学生。”
林岛安不补充还好,这句话说的直戳林屿宁心窝子,可不是么。
car和Jack都是他的学生,出了这档子事,他这导师当的可够不合格的。
习羽还躺在医院里,王龙川要是知道了他的学生被他的学生打进医院,气急败坏的样子他都能想象的到。
car睡着了,李舒然轻声轻脚的关了门。
“她吃了足够剂量的安眠药,应该会睡很久。”
李舒然的话打破了走廊上三个人诡异的静默,她早就知道car病了。
但人在眼前,看着经历一场侵害后神色如常的人,像是小刀割肉般细密的疼痛直涌心疼。
林屿宁点了点头,顾自下楼离开,这里他也不用嘱咐了,反正林岛安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他现在更想做个孤魂野鬼。
脸上一阵湿热,Fabián的早安服务比林屿宁挂了机的生物钟要准时,他没睡多久。
就这么点儿的睡眠时间光怪陆离的梦做了不少,一会儿生一会死,一会儿血肉模糊,没有一个能够拼接成美好的记忆片段。
抱着Fabián倚靠在床头,看着空白的天花板,林屿宁有点想念Félix给小时候的他费劲巴拉弄的那个星空顶。
梦中的记忆渐渐抽离散去,林屿宁才清醒了过来,翻身下床去做早餐。
林岛安打了个哈欠坐在岛台前的高脚凳上,伸手掀开眼前的锅盖,小火温煮着的肉粥泛着香气,没好气的拾起眼前的三明治往嘴里塞。
“看样子这粥肯定是没我的份。”
消毒柜里拿出瓷碗,舀了满满的一碗,撒了葱花和生菜,丢了个配套的瓷勺进去,动作行云流水,沉默的像个哑巴,那碗粥默默的出现在了林岛安面前。
尝了一口,林岛安被烫的龇牙咧嘴,唇齿留香,味道比香气更加浓厚,小心的试探眼前明显奇怪的阿弟。
“转性了?”
“试毒。”
林屿宁语气平和,嘴里胡诌着胡话,人应激的花样可比猫多多了。
炖煮的时间太短,排骨都没脱骨,山药咬起来还带着咯吱咯吱的声响,林岛安还是将满满一碗不太粘稠的粥吃下,他可不舍得掀翻这份难得的兄友弟恭。
“你今天是打算要在医院待一天?”
“她有护工,我要去上班。”
“你这粥总不能真的是给我煮的吧?”
林岛安办了这么多案子,没有什么嫌疑人比这堆高学历的还难搞,林屿宁这一番操作让林岛安也麻了手。
“砂锅粥怎么也得小火炖煮上几个小时才能软烂,我叫了阿姨来你家帮我看火,等我监考完了,下午再去医院,car那边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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