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手里来回转了许久,最终还是被林屿宁塞进了牛仔裤口袋。
太突兀了,再说应该没有人在欢闹中想要偶遇自己的教授,那股子冲动本也就仅仅是因为习羽过年时的几句话,他想要亲自感受一下罢了。
世界很大,无遮亦无碍,蜂炮从四面八方袭来,也就是那一瞬蜂炮爆炸后烽火升腾。
习羽突然就想起初二那日的檀香气,烽火与香火,现实与记忆。
让所有的相遇都如马上相逢,在视觉与嗅觉交汇的那一刻,一股猛烈的香火气穿入鼻息。
习羽也不清楚为什么在此刻会想起林屿宁,无端怪罪到那人身上的檀香的气味太过于招人。
午夜时分,人是最不清醒的,尤其是置身在这盛大的狂欢中时。
习羽好像真的看到了林屿宁,黑色棒球帽上的金丝LA标志仿佛闪着金光,可也就一瞬他就消失在人海之中。
习羽自嘲的摇头,怎么会想到林屿宁,又怎么会看到林屿宁。
这人此刻应该在香港和家人一起欢度佳节才对,怎么也不会像自己这般独自游荡在盛会之中。
林屿宁回头时就锁定了那个身影,直觉告诉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人就是习羽,举手投足都太像了,连蹦蹦跳跳的欢腾劲儿都和习羽如出一辙。
如果不是习羽也太过于巧合,可也不对,她们明明是三人出行,没道理她会落单,看那个身影的样子,完全没有丢了朋友的慌张模样。
夜晚过半,整个盐水镇的街道都被炮纸覆盖着,几乎看不到柏油路面。
习羽欢腾的小碎步踩着地上红色的蜂炮纸,完全陌生的城市加全副武装,更没有认识的人在旁。
她本着「反正没有人认识我」的原则完全释放天性。
不想却被不远处的林屿宁完全看在眼里,他反复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应该不是习羽,但又不自觉的被那个背影吸引,真像是习羽,完全释放了的习羽。
200万只蜂炮在眼前发射,林屿宁置身其中,这地方一定是习羽选的,也就是她会不惧这万炮齐发的威力,反而会被其所吸引。
林屿宁觉得自己有些变态,就这么关注着一个陌生小姑娘的背影,就在自责的时候那个背影就这么消失不见。
这么一个城镇,最美丽的风景绝对不是局限于某个节日的盛会,而是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林屿宁被当地人拉着一起共舞,被感染着,心变得火热,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时期,冲动又莽撞,也确实快乐。
天将明不明,三位说走就走的人终于不期而遇。
“我就说我们一定会遇到,我们啊,有缘分。”
李舒然敲了敲习羽的小脑袋。
“你啊,下次应该带着娃娃链把你绑在身边。”
“玩得开心吗?”
“你呢,你开心吗?”
习羽觉得能遇到一个时时关注你开心的朋友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呢。
“开心!”
“我也开心!”
赶着日出前,迎来了这场盛会的终极狂欢,远处烟火从四面八方升起在不同高度错落炸开,近处各种蜂炮拐着奇奇怪怪的弯打在欢腾中的人身上。
在盐水镇,蜂炮打在身上,除了象征神明的庇佑与祝福,同时也代表了祛除污秽带来好运,人群正向着向前。
“走啊,凑热闹去!”
因着全副武装,car拉着习羽就要迎着蜂炮而去,习羽顿了顿,伸着脖子想要看着什么。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习羽一般不会如此执拗的要看着什么,car和李舒然沿着习羽的视线。
如果说有什么可看的,也只有远处一个母亲在安慰自己哭的撕心裂肺的女儿,哭得声音过大,明亮的嗓音似乎能与蜂炮声共鸣。
“或许是我看走眼了。”
“看什么看走眼了?”
“那个被抱着的哭的正欢的女孩,刚刚差一点被蜂炮冲到,救她的那个人很像很像Feynan。”
听习羽这么一说,两人的视线下意识的在母女周围搜罗了一番,没有看到有长得像林屿宁的人。
“哪里?”
“不可能吧!”
car的第一反应是林屿宁在哪,她信习羽。
李舒然的第一反应是否定,在她看来林屿宁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有可能是我看走眼了,那个人被炸到了,被一旁的救护抬走了。”
如果只是一次看错,习羽可能会坚定的认为自己看走了眼,可刚刚她是看着那人被抬走的。
那人帽檐压得过低,只露出了半个脸庞,像真的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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