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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风清月明,竹叶沙沙,迎风飞舞。
“师……师父,您怎么来了?”
看向月色下的背影,玄蛟大吃一惊,二长老立于亭院之内,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二长老玄星子个头不是很伟岸,却如同一座石像,在这清风逐云,花叶纷飞的环境里巍然不动,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适时,他缓缓睁开双眼,平静如潭,转身看向玄蛟。
“没事……就是闲来无事,来看看你……”
“师父快进屋!”
玄蛟大喜过望,迅速将二长老迎接至屋内。
二长老坐于竹椅,他环顾四周,屋子之内尤为俭朴,一桌一椅,一杯一盏……
看向已经长大成人的玄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
二长老对这里格外陌生,他清楚的记得,自从将玄蛟从凡世的战乱中救回后,便将玄蛟安置在此处,那时这里好像只是一间普通的茅草屋,十几年未见,竟然被玄蛟改造成了这番模样。
后来的生活,不论是对玄蛟的训练指导,或是对他的教导训诫都是在他地进行,从来都是二长老刚传音于玄蛟,玄蛟便呼之即至。
对于玄蛟的衣食起居,生活起居漠不关心,念想至此,二长老心生惭愧。
二长老只有玄蛟一个弟子,对玄蛟给予了莫大的期望,因此在教导徒弟这方面,难免会有不足,他一直坚信严师出高徒,曾经对玄蛟格外严格苛刻,从而造就了玄蛟与他关系的隔阂。
随着玄蛟的成长,二长老其实逐渐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可对于大长老的劝诫,他反其道而行,就如一个老顽童,一意孤行。
胜利者根本就不会听失败者的劝解。
二长老自高自大,恃才傲物,宜谥曰骄,虽然心如明镜,明白自己有错误,但依旧不愿意改,不撞南墙不回头。
直到宗主的话,彻底击垮了二长老的心理防线……
大长老没资格,可不意味着宗主没资格。
“……你以为你很对?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金子在哪里都是金子,就算碾碎了,他也是金子!不错,是你将金子挖了出来!但你瞧瞧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正在金子表面上抹灰,你正逐渐掩盖金子他原本的光芒!!你又想让他埋没于地下吗……”
宗主一顿输出,丝毫不顾及二长老的颜面,将二长老骂的狗血淋头,无地自容。
二长老这才幡然醒悟,说白了,原来他自己只是一个逞强好面子的老头。
他在乎的,似乎从来都是自己的面子……
那可是我宗的未来!那可是我未来的接班人啊!那可是我的宝贝徒弟啊!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他吗?
但我在做什么蠢事啊,倘若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那我岂不是会害了他!那我将万悔莫及,死不瞑目!
不就是面子吗,知错就改,先向我的弟子道个歉,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算个屁啊……
二长老万分庆幸……
长辈与晚辈,有些长辈总是认为自己的身份具有彻底的压倒性,讲述着以自己为中心的大道理,即使自己真的错了,那也要想办法强制转变为晚辈的错误,转变为他人的错误,活在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中。
几十年的生活经验,几十年的风霜经历,怎么能在晚辈面前留下不堪!这样不仅会遭到同辈的耻笑,更会被晚辈轻视……
不能丢了面子!
这些歪脖子树竟然让那些茁壮成长的笔直树苗以自己为榜样,成长为参天大树?荒唐可笑……
但二长老,却生生把自己掰直了!
从某方面来说,这是二长老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看望玄蛟,经过宗主的一番开解,二长老的心结打开,与玄蛟的感情也日渐缓和。
“师父,请喝茶。”
“嗯……”二长老缓过神来。
“玄蛟啊……进来……修行可有困境啊……”二长老断断续续道,语气有一些委婉。
二长老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
“师父,进来弟子境界非但没有阻碍,反而一日千里,修炼速度大有提升,修炼境界日加精进,多亏师父的指导……”
噗——
一口茶水喷出。
“咳咳咳——”二长老被呛到了。
“师父你没事吧……”玄蛟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无碍无碍……”二长老随手抹去嘴角的茶渍,“这茶水真是不错,玄蛟你采摘一些,我适时给大长老送去,让那个老匹夫也品鉴品鉴……”
“是!”
二长老为了掩饰窘状,目光转向楚小易,迅速转移话题,“呀?这位年轻人器宇轩昂,英俊不凡,这一次又救了蛟儿你,结下善缘,现在又出现在这里,看来与我罗云宗颇为有缘啊,与老夫颇为有缘啊……”
楚小易:……我扎吓你的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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