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可是他今天都没亲我。”
纪怀安有些迷茫,语气听起来有点受伤。
他记得小时候还笙每次见到他都会扑上来吧唧亲他一口。
这差别太大了,纪怀安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周叔一副复杂的表情,斟酌着词句解释道:“华夏人就是比较含蓄的,那孩子跟你那么久没见了,难免有点.....害羞。”
周叔摸了摸额头的汗,把人从院子里哄回房间去。
要不然以纪怀安的性格,说不定要在院子里思考一整个晚上,浑身都要被蚊子咬个遍。
纪怀安每天晚上要练一个时辰的字,周叔给他把笔墨纸砚摆好,看着他提笔。
“那要怎么样他才不害羞,我想跟他亲近一点。”
笔尖悬空在宣纸上,一滴墨汁滴在了上面,慢慢晕开。
周叔思索了一下,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喜欢什么,好让少爷投其所好。
他在青石巷待了几十年,这里的孩子淳朴自然,和国外那些孩子不太一样。
华国人从小到大,特别是在巷子大院里长大的孩子们,只要凑在一起说两句话,不出半天就熟络起来了。
根本不需要刻意地讨好。
纪怀安如今不用再出国,将来也会在青石巷长大。
周叔看着窗外的木槿花,说:“明天早晨你给那孩子送一朵花就好。”
花?
纪怀安偏头,皱了皱眉:“为什么是花?”
他从国外带回来很多好东西,花不够珍贵。
周叔将他手里的毛笔取下来,放到一边,今天晚上的字是练不成了。
“因为他只需要一点快乐,就能和你亲近。”
纪怀安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的,他刚出国那会儿,在学校里交不到朋友。
黑发黑瞳的孩子,五官有着华夏人的特征,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孩子中间格格不入。
纪怀安身上有着大家族里才培养出来的傲气,十分不合群,加上有语言障碍,头几个月都是被排挤的。
纪家祖辈上被封了侯爵,从第二代开始,秉承先祖遗志,在朝廷中担任要职。
到了纪怀安太爷爷那一辈,朝廷面对内忧外患,纪家也开始逐渐衰落。
祖祖辈辈流传下,保留了一笔可观的财富,足够纪氏后代子孙衣食无忧。
纪怀安的爷爷也是从那时开始将目光投向商业领域,利用家族的资源优势,逐步建立了一系列的商业链。
涉及丝绸、茶叶、粮食等多个行业,家族财富逐渐积累。
纪怀安的父亲母亲从小就在国外留学,深受西方教育的影响,眼界广阔。
直到前段时间国外爆发战争,纪怀安才被送回国,用他父亲的话来说。
生死都得在家里,死在外头算怎么回事。
纪怀安回纪府的第一个晚上失眠了,他在想明天要剪哪一朵花送给还笙。
“嘎吱”一声。
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一扇,少年眼中毫无睡意,撑着手在看窗外。
国内的月光很亮,他很快就选好了开得最好的那一朵。
窗户关上,少年爬上床,嘴角翘起,合上了眼。
纪怀安是被一阵不怎么整齐的脚步声吵醒的。
这其中还掺杂着稚嫩的口号声:“一二一、一二一”
杜还笙双手成拳放在腰侧,嘿咻嘿咻地带着几个孩子们在晨跑,稚嫩的脸蛋儿挂着晶莹的汗珠。
铁蛋儿从队伍尾巴追上来,手放在膝盖上喘气:“换个地方跑吧,这地方都绕两圈了。”
杜还笙视线朝身旁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入眼是大片的竹林,被吹得簌簌作响。
他收回视线,忽然间不想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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