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挠着手,有些心烦,“你母亲好什么好?她一个书香门第里出来的人,何曾正眼瞧过我,我不过是个庄稼人的出身,好容易才熬到了今日!在这府里,她一来,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我怨她怎么了?”
白华英垂眸,忍着想砸珠子的冲动,“那我母亲呢?这些年,你为何要害死她。”
“你母亲?一个伯爵府的独女,更了不得,我在这府里事都掌不了了!她是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想的!我这个傻儿子,被你们两个女人了骗得团团转!秋兰的好姻缘,如今你们也要毁!”老太太站起身,将手挠出了血丝。
白华英望向白玉松,“此事,既然查清楚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白玉松咬了咬牙,“按律法,此事应当受三十仗,流放热障之地!永世不得回京。”
白耀辉顿时慌了,“松哥儿!那可是你祖母,她纵有错处,如今也不过大半年的光景了!再说,你母亲如今已无大碍,你这又是何必!大不了将她关在院里,再不来往。”
白玉松失望的瞧着他,“父亲,这些年,
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母亲是不是?你心里眼里,从来就只有芹小娘一个,你看看我母亲,如今她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哪里是已无大碍的样子!你为人夫不尽责,可我为人子,做不成你这个模样,你如今铁了心要包庇是不是?”
白耀辉被儿子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转念一想,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子,能折腾出些什么风浪来!
“松哥儿,那也是你祖母,是我母亲,我怎能将她仗三十送去热障之地!莫说旁的,光是三十仗,就能要了她的命!”白耀辉心急如焚。
柳大学士见状附和道:“你若真孝顺,我朝也有法度,子可替父受过,不如这三十仗与热障之地,你去如何?也能全了你一片孝心!”
白耀辉脸色微僵,有些难看的望向白华英,“你如今是王妃了,此事难道不该说几句吗?”
白华英淡道:“她当年也以这样的手段害死了我母亲,论理,本王妃确是要说几句,不过,此事当年揭过了,也就过了,如今但凭玉松处置。”
白玉松咬了咬牙,沉声道:“父亲!既然你认为我是个不孝的儿子,那么今日的事,也不必再有转回的余地了,此事与芹小娘无关,我可以不追究,但是祖母害我母亲与白氏,罪不容赦!”
白耀辉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你这个逆子!我这些年真是白养了你了!你祖母这些年真是白疼了你了,你不要忘了,你身上流的可是白家的血!你若是没了白家,你以为你走的到今日不成!”
老太太抄起拐仗朝白玉松的头打去,“白眼狼啊,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啊!”
柳家大公子一只手挡下了那根拐仗,冷斥道:“白眼狼?这些年,伯爵府与柳家给了你们多少便利,一路扶持这个妹夫直上青云,可你,做的事连畜
生都不如!你想动松哥儿?松哥儿是我柳家的孩子,老太太,你艰也一把年纪了,怎么不多给自己积些德。”
柳大娘子一把将白玉松拉到身旁,心疼不已,瞪了眼老太太,“就是!还好当初松哥儿是养在我们柳家,若真在你白家,指不定就成了个什么模样!老太太只怕是遭了报应,现下只得半年的好活头了!”
老太太一听更气了,白玉松拉开柳大娘子的手,那脸上顿时呈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外祖母,我没事儿,既然父亲一片孝心,那玉松就成全了他。”
柳大娘子气得要命,“松哥儿!你糊涂啊!”
“但有条件。”白玉松站定在白耀辉跟前,眸光凛冽,白耀辉见状松泛了些,“不就是多疼你母亲些吗?你放心,等你母亲好了,到时候我定千倍百倍的待她好!她是府里的正头娘子,自然不是一个贵妾能比的。”
白玉松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你说的我全答应,成了吧?你祖母如今病得厉害,时常神智也不清楚,做些糊涂事,也是没法子,咱们做小辈的,只能多多体谅,松哥儿,这事儿你也是知道的,你是个好孩子,定能体谅的,是不是。”白耀辉企图给一个高中科举的少年洗脑。
白玉松退了两步,忽的朝他跪了下去,白耀辉心里一喜,就要抬手扶他,“好孩子,知错能改,是好事,不必跪着,快起来。”
白玉松跪得笔直,朝他磕了三个头,“这是我最后一次,再唤你父亲,自今日起,我与母亲,从白耀辉的族谱上划去,我白玉松,带着母亲另立门户,往后的白家,是荣也好,是辱也罢,与我白玉松再无半分瓜葛,日后朝堂相见,便作陌路人。”
白耀辉僵在原地,“你,你胡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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