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摸着书的扉页,淡道:“那管家好赌成性,如何还能由着他坐到那个位置?”
柳氏咬了咬牙恨恨的道:“那是芹小娘的一个老乡,说是老乡,实则也隔了十万八千里了,可老太太本就是远嫁的,搬来上京便更远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个故人,当时被芹小娘哄着便让他去当了管事,原本每月给他的银钱就比旁的管事要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那管事就跑了!”
白华英思量了片刻,碳盆里的碳忽的爆了个花出来,溅得火星子乱飞,白华英神色淡淡的拂去了儒裙上的火星子,“这件事,的确有些棘手。”
柳氏见她也犯了难,捂着心口眼看人就要去了,“华儿,这群姊
妹里,你是最能干的,如今你了是白府的女儿,你也要想想法子才好,昨儿个我去瞧老太太时,她还在说,将来你若是嫁人了,那城西的庄便拔给你当嫁妆呢。”
这话老太太提了一嘴,见柳氏不大高兴了,便又提了另外一个庄子说要给玉如,她那会子脸色才好了些。
“大娘子,无论那庄子如何,如今被管事的拿去赌了,就该报官才是。”地契这样的东西都可以随便给出去,看样子老太太是对那管来格外信任了。
“不能报官,若是报了官,主君回来了可怎么交待,你父亲这人你也是知道的,他成日的想着升官,想着面子想着名声。”柳氏先前去了趟城西,殃及池鱼,伤得也不轻,如今强撑着过来,就是想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她。
白华英翻着手中的书,不作声了。这样棘手的事情,她犯不着去添堵。
白华英没了动静,柳氏顿时哎呦的喊疼,白玉如替柳氏顺着气,着急不已,“大姐姐,我母亲在府里这些年本就艰难,如今好容易才掌了家,若是再落入芹小娘的手里,到时候可就真成笑话了。求你帮帮忙吧”
这里红杏打外头进来,顾不得擦脸上的汗急道:“那庄子里头出大事了,那群恶霸把人给打死了!”
柳氏一听死了人,身形不稳,险些倒下,“死……死了,他们……他们怎么敢!”
“那群人本就是亡命之徒,哪里有什么不敢的,城西离衙门远,若是要报官,就要尽快……”红杏急得红了眼。
柳氏死死的按着红杏的手,“不能报官!若是报了官,到时候主君的名声可怎么办,华儿,你是个聪慧的,眼下出了
这样的事,你可有旁的法子。”
白华英将书本合了起来,白玉如瞧着那书的封面,这是本药书,不由觉得白华英有些装!她都看不懂的东西,她一个才刚刚好的傻子,能懂什么。
“我倒是有个法子,甚至可以替大娘子出面来处理此事,将庄子拿回来,但有一点,我想问一问大娘子。”她拔弄着手中的书,纸被她翻得哗哗啦啦作响。
柳氏一颗心顿时松泛了些,“你想问什么?只管问。”
“旁人都出去吧,我单独与大娘子呆会。”白华英将书搁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拿了碳夹子,往碳盆里添了些碳,烧得滚开的水她用来泡铁观音,那茶香瞬间在屋内四溢开来。
白玉如在柳氏的示意下只得出了里屋。
柳氏瞧着斟在眼前的茶,吃力的咳了咳,白华英在她接茶的时候扣着她的手腕,只片刻她便松开了,“大娘子,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不必装了。”
柳氏见状,抬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脂粉,脸色的气色顿时好了不少,“你这孩子,天生的眼力见儿,真是。”
白华英垂眸刮了刮茶沫,动作嫌熟的将茶倒进公道杯里,“大娘子身体康健,说话颇有中气,瞳孔明亮,自然不像突发疾病之人。你与我在这府里也一起呆了十几年了,何不坦诚一点。”
柳氏怔了怔,笑道:“这城西的庄子,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所以才出此下策,华儿,你是个聪慧的……”
“这话就不必反复说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给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便替你将庄子拿回来,你将来要给二妹妹当嫁妆也好,要给祖母也好,都随你。”她给了柳氏眼下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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