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群混帐东西,温良书就头疼,他倚着马车的车窗,手伸出窗外,风雪将手冻得发僵,“那些混帐东西,在军中何曾守过军规,你带回来的驻军,你不管,由着他们胡闹,军营都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你真打算放任不成?”
璟王抬了抬手,“本王如今兵权已交。要如何,自然是听从皇兄安排。”
“这哪里是安排,分明就是削你的权!你三年出生入死发,回了上京,就得了这么个待遇!这是要让那些老臣寒了心了!城外驻军乱得不成样子,再这么下去,连同你的名声都毁了。”毕竟是璟王一手带出来的兵,如今散漫得跟沙似的,还打哪门子的仗!
“不急,你若去了,也不必去管,由着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那哪行!这可是你的心血!”温良书是个有一腔热血的好男儿,自认为男人就该开疆辟土,守家卫国,可如今闹到了这个田地,他的热血被泼了冷水,剩下的更多的是朝堂里每一个人的现实与自私。
璟王将他的手拉了回来,“若真是本王带出来的兵,便不是他们能变得了的,良书,驻军就交给你盯着了,北境只怕又要生乱了。”
“怎么会生乱?今儿官家召了人进宫,说是鞑子递了书信过来,要来我朝朝贺,算算时辰,过个把月就会到了,他们若是这个时候生乱,这不是将人质留在上京了?”温良书的手冻得发僵,他搁在火旁,感受着那抹暖意。
“鞑子想打入大晋,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皇兄病重,朝堂动荡,只怕会趁虚而入,到时候这些驻军可有大用,你要给本王给守好了。”
温良书一听倒也在理,“放心吧。”
马车路过软香阁,传来乐声,听得温良书来了兴致,“许久没去软香阁了,不去瞧瞧你那老相好?”
璟王幽幽的扫了他一眼,“本王何时有的老相好?”
“都是自己人,别装了,走吧走吧。我自打病了,可许久没去过了,今日兴致好,你权当是陪我如何?”软香阁的招牌在上京很响,她有一个规矩,卖艺不卖身,阁里的姑娘各个知书达理,温柔尔雅,有些还是落魄了的世家里也来的小姐,引得上京的爷们很是喜欢!
众人都想着博个高雅的名声,于是在软香阁里组诗会,弹琴伴萧,快活得很。
璟王扫了眼那大门,微微拧眉,“没兴趣。”
温良书傻眼了,盯着他打量了半响,“你不会回京到现在都没有女人吧?你莫不是不喜欢女人?这……这小京小馆也不少,不如我领你去瞧瞧?”
璟王捏着的杯盏咯的一声碎了,“温良书!”
温良书惊呆了,往一旁挪了挪,“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我竟不知你对我有这样的心思?我我可是正常的男人,我有心上人,你可不要对我有不该有的想法。”
璟王甩开手里的杯盏,目光幽冷,“滚下去。”
“听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刚吓死我了。”温良书拍了拍胸口,恢复了那儒雅的模样。
璟王瞧着他眯了眯眼,”你心上人,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咳,我说着玩的,我如今这样的身子,纵是有,人家也未必愿意嫁予我。”一个温府的嫡子有什么用?他的遮弟可比他要出彩多了,府里一就事也是由那个庶弟在打理,他在外头,无非是博了个如玉君子的名头而已,在朝中重的活计,他们也不会安排给他,左右
瞧在璟王的面子上,吊着温家的这口气罢了。
璟王闭目养神,“你如今这身体,慢慢调理会好,你这个年纪也该娶妻了。”
“我怕是娶不成妻。”温良书将杯盏的碎渣丢到一旁,面带几分惆怅。
“嗯?”璟王倒有些意外了。
“她是白云观的道长,我每每去清风观,不过是见她一面罢了,她在那干净地呆着甚好,何苦要将他拉到这上京的琐事里来?”温良书苦笑了笑,那样一个如月光般的妙人,他怎么舍得让这污脏的上京将她辱没了。
璟王一时有些意外,白云观里的人他都见过,太子也是见过的,不曾瞧见道观里有女道长。“是哪位道长?”莫不是男的?璟王一时觉得自己有病,思路被这货给带歪了。
“她只在后山清修,我也是闲逛时无意发现了她。”
“道家也有道侣,又不是佛家五蕴皆空,不过,上京如今的局势确实不安,你若舍得下这些,去白云观与她一起清修,也是不错的。”璟王早就想将这货踢出朝堂,他的心太正了,太纯了,不圆滑不奉承,这样一个不卑不亢的人,可以是一个好官,可是他在朝中必然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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