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哭笑不得,“我答应的事,自会做到,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道谢。”
封锦兰目送她离开,探雪不解的递了个汤婆子给她,狐疑道:“小姐,你向来是不帮人的,这一回怎么……”请动魏小神医可不是一件易事,先前就是有人死在他跟前,他也只是一脚踏过去,如今竟帮着一个孩子瞧高热的事儿。
“师兄……或许也不是瞧在我的面子上。”封锦兰叹了叹气,瞧着外头上好的阳光,却总觉得心里团着迷雾。
“那还能瞧着谁的面子?要说是那个壮士的,也不见得,那壮士都伤成那个样子了,将死之人,也不见魏小神医抬个手,也不对,分明他是替人把了脉的,可偏偏后边就不治了。莫不是那人真的要死了,魏小神医
也救不得了。”探雪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封锦兰轻笑道:“师兄的心思,可深着呢。行了,将东西收一收,我去瞧瞧母亲。”
她抬步出了院子,那一出《牡丹亭》的琵琶声隐隐约约的传来,咿咿呀呀里转着无人可说的郁结,衬着这天气,真不是一首好曲子。
封母如今睡不下,在院子里头晒着太阳,见封锦兰过来了,一时神情有些恍忽,朝身旁的嬷嬷笑道:“你瞧,明儿打外头忙完了回来,定然是饿坏了,快去,将备好的金丝玉凤糕端来,她昨儿个还同我讲想吃了。”
嬷嬷听得眼眶发红,封家嫡女啊,是何等的耀眼,何等的才情,可如今……
“是,奴婢早就备下了。”
待封锦兰走得近了,她笑着伸手:“怎么才回来?事情可还顺利?”
封锦兰瞧着她这眼神便知,是将她当成姐姐了,她笑着在封夫人身旁坐下,学着姐姐那端庄持重的模样,“顺利,母亲不必忧心。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眼看你也要及笄了,到时候可得好生操持操持才是。”封母的记忆总是散乱,一会想起这些事,一会儿又提起那些事来,府里的人见着也都是顺着她的。
“有劳母亲了。”封锦兰
侧过头,擦了擦眼泪,心里苦得厉害。
那些年,大姐姐是屋里的顶梁柱,什么事情总觉得有她在便一切都能妥当,可偏偏这样一个人,枉死在勇安侯府那个漆黑冰冷的水池子里!让她如何不恨!
封母迷迷糊糊的又说了好些话,喝了药以后便晒着太阳睡去了,封父忙完了回来,见她睡着,便将她抱回了房里。
封母含糊不清的拉着封父的手,封父如今纵然近四十了,可是周身的风采却依旧不减,只是鬓角如今生了白发,眼神沧桑憔悴了许多。
“我在。”封父哄孩子一般的哄着塌上的人,回首朝封锦兰打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封锦兰在一旁瞧着,心疼母亲,可又羡慕二人这样不离不弃的感情,大姐姐或许就是见多了父母之间的伉俪情深,纵然在旁的事情上
封父与封母是少年夫妻,二人自幼一道长大,封家的人也曾提及过,要替父亲纳妾,却被父亲一篇文章骂得灰头土脸,封氏一族便断了纳妾的念头,待封母也越发的看重,如今这些年,虽说封母是当家主母,可自打封锦明大了些,封家大大小小的事,封父便丢给她了,美名其曰锻炼孩子,其实是心疼自家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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