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府的家事本王不宜叨扰,白大人自行处置便是,本王还要进趟宫,告辞。”他穿着的是白敬言的新衣裳,因着白敬言身形比他小,如今这衣裳撑起来,倒显得格外的贴身了,习武之人的身形一揽无遗。
他来到白敬言的跟前,居高临下的凝着他:“本王记得你的启蒙先生是白鹿书院的周先生。”
白敬言凝着他,心里有些发慌:“王爷认得?”
璟王与他,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高下立判:“与太傅颇有交情。”
他的话点到为止,转身便走了。
身旁的下人见状七手八脚的将白敬言拉了上来,白父出来扯了斗篷披在他身上,恨铁不成钢:“你在院里呆得好好的,来这栖梧院做什么!如今平白闹了这么一出,幸好王爷不曾怪罪,否则他日如何在
官场上立足!”
白敬言扯开身上的斗篷,颇有几分傲然:“她欺负我妹妹,我岂能容她?今日有璟王护着,我就不信璟王能护她一辈子!”
白父气得脸色铁青:“英儿也是你妹妹!”
“她欺负兰儿的时候,可没将自己与我们当成一家人,难不成父亲以为,她能攀上璟王这棵高枝不成?父亲,你可不要忘了,如今璟王兵权被收了,学院里好些权贵子弟私下里皆在议论,官家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将他拉下来了。”白敬言背脊笔直的与白父走出栖梧院。
寒冽的风吹在身上,他神情漠测,“父亲可不要糊涂了,如今若是她真与璟王走得近,官家对付起璟王来,咱们便首当其冲。”
白父瞧着他这架势,嗫嚅着唇角,忽的发现这孩子已经几年前去书院念书的懵懂少年郎了,如今的白敬言,若是能进得朝堂,想必也是件好事。
“倒是为父一时糊涂了。”白父抹了一把脸,他还以为璟王来找他是好事,毕竟这样尊贵的人,向来只有别人上赶着的份儿。
“至于这栖梧院,父亲还是看严实些的好,可别到时候传出什么丑闻来。”白敬言回头看了眼栖梧院,那院里如今齐整的很,连着
屋檐上的冰棱子都扫荡干净,他看着……真是碍眼。
白父叹了叹气,有些愧疚:“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先前在屋里的时候,便是她替你求的情……”
白敬言嗤笑道:“她的心机,可远比父亲你知道的要深的多。我依稀记得,年后再过些时日,便是她及笄了,到时候若有合时宜的人家,父亲便将她指出去吧。”
这样的人留在府里,他们而言,就是一个祸患!
白父一时有些无奈,“皇后有意将她指给太子,你也不必与英儿将关系闹得太僵了,到底你们是一家的,往后若是她寻的夫家有力,也是能相互帮衬着。为父一路拼到现在,这往后的路,却是要你们自己再去拼了。”
“父亲从区区秀才到如今侍郎中,已是万般了得,又何须再这样妄自菲薄?若是儿子入了朝堂,只怕远不如父亲这般练达。”这些年白父在朝堂里小心翼翼,好容易才当了个侍郎,转眼就被降了职,如今心正凉着,听了自家儿子这话,方才的事抛到了脑后。
“好孩子,不枉为父这些年苦心栽培你。明日就去好好考,届时也给为父长长脸。”白父心里高兴,拍了拍白敬言冰冷的肩,又将斗篷给他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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