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人家的少爷忽多了个侧室,在这都城当中,实在半点都不稀罕,连一桩风流趣闻都算不上。
然若是姓陈。
可就多了不少的新鲜。
大况都城谁人不知。
陈家家风严苛,陈勇对几个儿子的管教,素来同治军一般。
陈元北虽然既不愿入朝为官,也并无习武之能。
但平常最多,也就跳墙出去喝杯酒,这也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之后挨了训斥。
他没闹过太大的不着调。
然而这事一出。
算是将陈元北纨绔公子的名头,彻底坐实了下来。
有小厮快步踏进院落,向着汾月低语几句,她面露惊色,但还是点点头,向小厮道了一声谢。
“主子。”
汾月走进门,看了从胡一眼,沉声道:
“二皇子来了,想请你过去。”
“二皇子?”
燕望欢扬眉一笑,也不急着动身,将书卷慢慢翻过一页,才道:
“他也想要来找陈元北不自在?”
“据说六皇子归来后,庆帝对二皇子越发的不满意,训斥过多次。”从胡忽然开口,面无表情地道:“若他真是因此,想来陈元北的身上找点乐子,也并非没有可能。”
况天工和陈元北久前还有几分交情,然而上次酒楼因苏香见一事,可以说是连表面上的功夫,都不在遮掩下去。
这次况天工赶来。
指不定就是最近被庆帝骂的狠了,妄图在陈元北身上,找回一些皇子殿下的尊严。
“还真是闹腾。”
燕望欢低叹一声,问:
“二皇子现在在哪?”
“好像”汾月迟疑了下,才又道:“往三少爷的院子里面赶去了。”
“陈慕白?”
燕望欢这才露出一抹讶异之情。
陈元北也就罢了。
陈慕白和况天工可没有半点交集,他跑去西院做什么?
“去看看。”
燕望欢换了衣裳,动身赶往了西院。
汾月和从胡跟在她的身后,神情都是有些凝重。
况天
工不比其他皇子。
然而就是因为蠢钝自大。
才让谁都猜不清楚,他到能还能做出些什么事来。
一进院内。
燕望欢便听得况天工的声响。
“说起来,我这好像第一次见到陈家三少爷,原来是这个模样?也没什么稀奇的,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她上前迈去一步。
从半敞的门扉当中,看到了站在房内的况天工。
在他对面,是面色铁青的陈元北,以及眉宇淡漠的陈慕白。
“二殿下。”
陈元北深吸了口气,强压住心口泛起的怒火,哑声道:
“我三哥打小身体不好,从不出门,所以才无缘得见二殿下,还请二殿下见谅”
“什么身体不好?”
不等陈元北把话说完,况天工已经大手一挥,嗤笑着道:
“难道是个残废不成?但你就真是个残废,见到本殿下,也得给我站起来行礼叩首!”
他摆明了是过来找事。
也将不虞,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
打从况铮回到大况,又至况霖年自外归来,在他们两个的比较之下,况天工被庆帝喝骂到一无是处。
他满心的火气。
哪里能见得陈元北春风得意,还纳了一房侧室。
陈元北暗暗咬紧了牙关,见陈墓白因他的缘由受了况天工的针对,他连额角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他本欲开口。
然而陈慕白却在此时,投给陈元北一个警告般的眼神。
他缓缓站起身,向着况天工行了礼,道:
“陈慕白,见过二殿下。”
“你这人还算懂事。”况天工背负双手,冷哼着道:“比你们家这个四少爷要强多了!”
“四弟莽撞,若有得罪了二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
陈慕白弯下腰,眉眼之间仍是一片漠然之色。
然而礼数,却是丝毫不差的周全。
况天工打量了他一番,却是冷哼一声。
陈慕白这番态度。
倒还真让他挑不出什么毛
病来。
然而气还没平顺,哪能就此善罢甘休?
况天工斜眼睨过陈元北,又将视线挪回到陈慕白的身上,心里面冒出了个主意。
清了清嗓子,他唇角挑起一抹冷笑,道:
“我看你,也没什么身体不好的地方,就是平时走动的太少了。”
况天工声音一顿。
故意等了片刻。
才又道:
“这样,以后你每日卯时,都到二皇子府去拜见我,多动一动,身体自然也就好了。”
卯时?
还每日?!
以陈慕白身体,哪里能抗住这番折腾?
陈元北哪里能因自己,让陈慕白遭了这番灾祸,当即道:
“二殿下,这万万不可”
“我这可是关心陈家!”况天工打断了他的话,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寒声道:“难道你不愿意接受本殿下的好意吗?”
他这哪里是好意。
分明借着名头,故意折腾陈慕白来出气罢了。
陈元北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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