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和火光交衬。
倒映出浑浊的暗影。
呼延灼抬眸望着燕望欢。
他虽是坐态。
需要仰头看人。
但气场却是一点不弱。
仍是凛然在上。
“在郡主面前,可不敢当聪明人这几个字。”
“是呼延王子自谦了。”
“我对郡主,当真是欣赏的很。”
呼延灼再次饮了口烈酒,眼底浮起一抹不知真假的醉态,他微眯了眼,道:
“郡主若是生在我塞外,定能有一番大作为,可惜流落在靖楚那等地方,反倒是辱没你了。”
“靖楚虽算不得多好,但在那处几十年,终归还是有些收获,倒也不算浪费。”
“几十年?郡主这话说的,倒似自己上了年岁。”
聊了没几句,他倒似生出了更多好奇,呼延灼问:
“就当是闲谈罢了,郡主可否陪我这个醉酒之人,多说上两句?”
“自然。”
燕望欢也未急着要离去。
在从胡满眼警惕下,她缓缓走到了呼延灼身旁。
也没什么娇贵。
她寻了个矮小的狼皮凳,又接了呼延灼递来的水囊,抿过一小口,眼底便起了一抹水汽。
这酒不比奶酒柔和。
一口,便足以烧开了五脏。
呼延灼看燕望欢喝完,拿回了水囊,从一边倒了杯奶酒给了她。
“郡主可喝不得这东西,还是饮些柔和的,也免得伤了身子。”
燕望欢也没拒绝。
只没再继续喝那奶酒,将酒碗捧在掌心,她望着呼延灼,问:
“靖楚的皇上,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你可知晓?”
“我若是说不知,郡主也不会信。”
呼延灼并没有否认。
他够直白。
倒让他们之间的对话。
能够进行的轻松些。
燕望欢微微颔首,道:
“这靖楚,不出三个月,可就要改朝换代了。”
“哦?这么快?”
呼延灼扬起眉。
这等消息,他当真不知晓。
毕竟靖楚的皇上龙体虽不算康健。
但最近
以来,也比起之前病入膏肓的模样,要强上太多。
谁也不知。
他是否还能再撑上几年。
“这还是多算。”
燕望欢捧起酒碗,小小啜了一口,道:
“靖楚的下一任皇帝,会在暗中助你登上王位。”
“那我的两座城池”
呼延灼忽然抬了手,指尖扫过燕望欢的唇角,沾下残留的奶酒,又送到自己的嘴边。
“可是拿不着了?”
他笑得肆意又张狂。
眼底的酒气,被唇角的弧度蒸腾开来。
更显出了几分粗犷的野性。
“你”
从胡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迈上前一步,匕首已经握在了掌心。
“收起那些小玩意儿吧。”
呼延灼看都不看从胡一眼,只盯着燕望欢,笑道:
“匕首也好,还是你暗藏着的短刀也罢,这里可是塞外,我出了什么事,你们可谁都走不掉。”
“从胡。”
燕望欢扫过去一眼,道:
“呼延王子没有恶意,只不过,是对自己没信心拿下王位,有些闷罢了。”
呼延灼一愣。
却是笑了。
“你呀怎就是让我气不来呢?”
他还想靠近。
只是才俯下身。
燕望欢就已经离了狼皮凳,向后退了半步,道:
“允诺呼延王子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且还劳烦王子等上一等,靖楚变了天,对王子而来,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动作幅度有些大了。
酒碗里的奶酒,洒了一些在她的衣袖。
“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
燕望欢正要将酒碗放下,却被呼延灼先一步接了下来。
他将酒一口饮尽,狼一般的眼睛死盯着她,哑声道:
“不知何时才能同郡主再见面,这还尚未分别,我倒是已经开始想念郡主了。”
这话说得实在轻佻。
从胡的眉,皱的越发紧。
若非是事关重大。
他几次都想要动手,给这塞外王子一点教训。
“定是有机会的。
”
燕望欢微微弯身,道:
“不过近来,怕是呼延王子,也要忙起来了。”
“确实。”
呼延灼轻叹了一声。
未阻燕望欢离去,只跟着她出了营帐,而后才忽然道了句:
“其实那两座城池,我从未想过你真能给我。”
燕望欢脚步一顿。
她还未回头。
就感呼延灼的手,搭上了她的肩头。
“郡主聪慧,也掌了不少靖楚的消息,怕是和那些皇子,都交集不少。”
“所以郡主以城池诱我,却也知晓,我若是不是塞外的王,要那城池也没多少用处。”
“掌了我的脉门,就是我想留在郡主,都是不甘心了。”
呼延灼轻叹了一声。
燕望欢沉默半晌,道:
“呼延王子多心了。”
“被群主猜了个通透,又都一切,都在按照你的筹谋去走,我这心里面,终归是有几分不甘。”
他的指尖沿着斗篷,一路滑上燕望欢的侧脸。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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