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婢女都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闷了一会儿,又对视了一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在那辛夷,分明连动弹都动弹不得。
她们竟是给个废人威胁了?
辛夷躺在床上,除了一张嘴,其他各个部件都是残废着。
有什么好怕的?
交换了个眼神,婢女们齐齐走上前,围到床头,居高临下的盯着辛夷。
那领头的黄衣婢女最先伸了手,她心里有气,但又不敢做的太明目张胆,眼珠一转,她抓起裹在辛夷面上的一块绢布头,用力向上一扯,口中还道:
“让我帮你瞧瞧,你这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她咬着牙,满眼的幸灾乐祸,下手更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辛夷刚裹上绢布不久,但伤口渗出的血水,早黏住了绢布,向上一扯,好像又给肉拽下来一层,疼的额角青筋直蹦,眼底都泛了红
。
拳头捏的死紧,她咬着牙,瞪着眼睛,全身都在抖,却硬挺着,一声不吭。
“哎呦,看着恢复的还不错啊。”黄衣婢女像是抓住了脉门,笑嘻嘻的又找到了另一头,“我再看看,这一边怎么样,好帮你上药。”
另外那两个婢女也跟着乐了两声,道:“辛夷,你要是觉着疼,就说一声,我们就不帮你这个忙了。”
她们就是想让辛夷低头认错。
不是硬气吗?
不是不想听她们谈论燕望欢?
那就让她疼一会儿,看她还能不能嚣张的起来!
她们心里涌动着施虐的快意,手下的动作也未停,甚至都沾了手,一块块撕扯着辛夷身上的绢布。
原本就晕了浅黄和淡粉的绢布,很快给染成了暗红。
辛夷红着眼,却是笑了。
“呸!”
她一口啐了出去,夹着血丝的唾沫落在她们脸上,同时大声骂道:
“一群贱婢!还想让我求你们,做梦吧!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生东西,还想和我主子比?你们也配!”
辛夷喘着粗气,眼神没由来的凶狠。
如嗜血的恶兽,即使伤痕满身,也不曾低头。
若是只她受点苦,听点难听话,也就罢了。
由着这群嘴碎的贱婢去说。
反正也不会掉块肉下来。
但燕望欢不行。
旁人说一句,她都听不得。
她家主子,是冒着生命危险,闯进了火海,给她从阎王殿带出来的。
打从给火海当中看到燕望欢那一刻,辛夷就知晓,她这条命,以后就是燕望欢的了。
给她唾到脸上,那三个婢女齐齐尖叫一声,像是碰到了什么极秽之物一般,想用袖子去擦,还没贴上脸,又厌弃的去摸帕子。
“你这狗奴才!”
“贱婢,我要宰了你!”
她们怒急,火气烧到脸上,灼的通红。
之前下手还留有几分顾虑,但此刻这份打脸的羞辱一上来,
哪还记得其他什么。
都恨不得给辛夷痛揍上一顿,好生发泄一番,出出这口恶气。
黄衣婢女挽起袖子,从一边的柜子里摸出针线盒来,抽出缝衣针,对准辛夷腰间,就要刺下去。
腰腹肉嫩,扎进去能疼上好几天,伤处又好藏,不显眼,没谁会发现。
几针进肉,吃到苦肉,辛夷就再也不敢这般和她们嚣张了。
那针是用来缝被褥的,比寻常缝衣针要长出一截,泛着寒光,黄衣婢女捏在指缝里,找准位置,一咬牙,竟好似是要全部刺进去。
这一下要是扎准。
怕不是留下个血窟窿,连内脏都得遇险。
辛夷面色不变,仍是一脸空洞的盯着房梁。
只要不死就好了。
她还想看燕望欢一眼。
受到什么苦楚,都能忍的下去。
黄衣婢女眼中寒光涌动,隐隐还有几分兴奋,她高高举起银针,眼看着要落入辛夷身体,房门突然被从外踹开,燕望欢走进门,目光扫动,最后落到那婢女手中银针之上。
一时之间,房中寂静无声。
给辛夷身边围着的婢女,都傻了眼。
尤其是手里捏着银针,领头的黄衣婢女,一张脸面无人色,身体也抖的厉害,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三三小姐,奴婢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
燕望欢勾起唇角,眼中却无半分笑意,上前几步,走到她的身边,夺了那缝衣针,笑道:
“难道你要告诉我,你拿的这东西,对着我的婢女,是为了要帮她缝衣服吗?”
“奴婢奴婢知错了。”
她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抬起头对上燕望欢冰冷的视线,吓得膝盖都软了,忙俯身跪下,颤声道:
“奴婢是九姨娘房里的,刚才是给辛夷气坏了,所以才会一时糊涂,做出这种事。奴婢有错,奴婢真的不敢了,请三小姐饶奴婢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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