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就是,他会以公案论处,写奏折,呈递卷宗,奏请陛下圣裁。
景帝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眉头紧皱,“宸王,你想清楚了,当真执意如此吗?”
一旦太后死了,就代表他与宸王府之间成为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这结果,他可承担得起?
容瑾笙双眸乍冷,“身为人子,自当尽孝。”
“好!”
景帝撂下句话,满面怒容,拂袖而去。
留下工部等人面面相觑,见剩下几位主子情绪都不太好,忙躬身退了出去,并叮嘱所有匠人不得在外胡言乱语,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庭院中,就剩下了容瑾笙和曲蓁,以
及容黎言、容珩。
容珩看着一身锦衣,岿然不动的男子,轻叹了声:“皇叔这又是何苦,贵妃娘娘早已仙逝多年,死去的人,总没有活人重要。”
他说罢,拱手告辞。
容黎言保持着跪地的姿态,久久没有动作,涩然道:“为什么,就不肯放她一马呢……”
皇祖母年事已高,还能有几年光景?
临去之际再摊上刻薄皇妃,引起天怒的罪名,必遭后世非议谴责,背上骂名!
就连死后,都不能葬入皇陵!
曲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附和道:“是啊,雪贵妃当年已无恩宠可依,太后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呢……”
容黎言蓦地抬头,抻着地站起身,踉跄道:“可就算拿我皇祖母抵命,贵妃也活不过来了,更何况,她也只是偷换尸骨,镇压于寝殿之下,人又不是她杀的,为何就不能留她一条生路呢?”
“太子殿下真是会慷他人之慨,有这番颠倒黑白的功夫,不如将心思放在朝政上,指不定还能扭转败局。”
她冷嗤了声,再不理会容黎言,将那箱木合上。
“来人,迎贵妃回府!”
“遵命!”
消息传回府中,黑云骑出动五百,候在承天门外,黑衣铁甲,右臂挽白,护着那箱子和
通体漆黑的马车,往宸王府赶回。
路边的百姓纷纷聚拢,看着他们在眼前扬长而过,那肃杀的气势和杀意,令他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帝都。
各家知道那箱木从宫中大张旗鼓的迎出,就明白这事儿要闹大了,已经不再是春祭和天象的问题,而是宫中和宸王府的博弈!
晏国公叹了口气,挥退了传信的人,看向满面苍白的晏峥,“两方撕破脸,以后汴京才是真的不太平了!”
“乱了也好,如今的大盛就是一盘散沙,破而后立,说不定还能迎来新的局面。”
晏峥说完忍不住咳了两声。
晏栖园见状,忙替他顺着气,劝道:“行了,你别想这些,边疆一行你伤得太重,又怒火攻心呕了血,太医说要好好休养,我说派人去请曲姑娘走一趟,你又不同意,这是闹得哪门子脾气!”
“太医让休养我养着就是了,没必要搞得人尽皆知。”
晏峥拉过被子蒙在头上,不耐烦道:“爹,你先去忙吧,别拿这些破事来烦我!”
“你啊!”
晏国公叹了句,转身出了屋子,却没看到他走后,被子掀开,露出一双寒沉的眼,“鬼丫头,我不会让你被拽下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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