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云压顶,沉闷而厚重。
她的青衣在这片灰涩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出尘,容溟想起出城前遇到的人和事,一贯无甚波澜的心境激起了点点涟漪,短短数月,汴京局势大变,每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都有她的影子。
不知不觉间,这位生于草野的女主司已经将诸多世家拧在了一起,影响之大,旷古绝今。
就连他这个发誓不再踏入朝堂半步的人也破了规矩,那些沉寂在心底许久的旧事因此蠢蠢欲动,他想,或许有她和青镜司在,有些事,也是可以想一想了!
“殿下?”
曲蓁察觉那道视线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半晌不曾移开,有些诧异的提醒了句。
容溟回过神,对上她的目光,有些歉意的轻笑道:“我方才想起了夫人说的一些话,有些出神,姑娘莫怪。”
听到‘夫人’二字,她蓦的想起某些事情,往他身侧看了眼,试探道:“殿下与夫人鹣鲽情深,许久未曾分开,此次出府办差时日颇长,夫人那边可安置好了?”
“嗯,她独自在府就是无聊了些,我临走前置办了些新鲜的玩意儿,还在院中扎了秋千,许能陪她些时间,等这边事办完,尽快赶回去
就是了。”
容溟说起‘那人’,眼神宠溺温柔,似是盛着晴光,刚说罢,他突然身躯一颤,忙从袖中掏出方帕子捂着嘴,猛地咳了两声。
帕子取下后,唇角还残余了些血渍。
曲蓁眉头微不可见得蹙了下,随即舒展开来,轻声问道:“殿下的咳疾还没好吗?”
闻言,他轻扯了下唇角,攥紧帕子笑道:“说来奇怪,药按照太医的方子用了好几贴,就一个寻常的风寒却怎么也好不了,我也奇怪的很。”
“殿下若是信我,不如让我瞧瞧?”
“也好!”
容溟伸出手腕搁在桌边,她缓步上前,纤细的手指扣在那脉搏上,凝神检查着,良久后,撤了手退开两步。
容溟问道:“怎么样?”
她没直接答话,反问道:“除了咳血外,殿下可有其他的不适或是受过外伤?”
“姑娘说笑了,我一个闲居在府,栽花画柳的人哪儿有什么机会受伤?”
“睡眠如何?”
容溟微怔,如实答道:“少眠多梦,时常醒来汗流浃背,睡得太沉时,不易叫醒,醒来还会有些头脑昏沉和迟滞。”
“心口处可会刺痛或持续性阵痛?”
她又问。
容溟诧异的看她,须臾,点
头附和道:“会。”
他说完打量着她,故作轻松的笑道:“你的表情看着倒像比我还痛苦。”
闻言,曲蓁不禁失笑,连日来压抑低沉的情绪被驱散了几分,调整好心态后,轻道:“我重新开个方子殿下试试,不适的症状或许能缓解几分。”
“那就辛苦你了。”
容溟笑应下,扫了眼外面的时辰,起身道:“我怕耽搁这边的事所以提前带了些人赶来,另外还有个很重要的人也快进城了,我须得去接他,他与你也算是有些渊源,不如一起?”
她心生好奇,什么人物值得容溟纡尊降贵去亲自迎接?还与她有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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