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料到刚入汴京,就会遇上谢家的人,平静答道:“是!”
医术比拼,各凭本事。
她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以药谷少主的身份入京,就是早料到了这一天。
见她承认,谢奉仪脸色好了许多,冷硬逼人的目光添了几分柔光,“在药谷时承蒙少谷主照顾我家涵儿,老夫在此谢过了!”
他拱手一礼,曲蓁忙错步避开了些,有些奇怪的问道:“照顾?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在她的印象里,她与谢涵相处的时日对谢涵来说,绝算不得愉快。
那这个照顾,又是从何而来?
“涵儿都告诉我了,要不是少谷主心胸宽广,为她结了心结,在医术一途她怕是要就此止步了。”
谢奉仪含笑打量着她,那是他第一次从眼高于顶的孙女儿口中听到夸奖另一个女子的话,在她嘴里,那姑娘性情生硬冷淡,不近人情,尖锐凌厉……
但,是个好大夫!
听他这般说,曲蓁就明白过了是为了什么,轻摇了下头,清声道:“大人客气了,我跟谢小姐说那些,只是因为我觉得女子学医艰难,能迈出这步实属不易,感同身受罢了。再者,谢小姐要是个偏执听不进
话的性子,恐怕我说什么都没用,这是她的造化,谢字就言重了。”
谢奉仪笑看着她,捋着胡须,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宠辱不惊,不骄不躁,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这样优秀的后辈了。
药谷还真是好福气!
三言两语就牛转转了这屋内的气氛,众人见状松了口气。
尤其是晏峥,这位谢院正和他家老爷子交情不浅,要是闹得太厉害,他怕是要遭殃。
好在这位老大人是个公正宽和的人,并未因谢涵之事与她为难,看着,倒像是颇有好感。
要能得到他的青眼,或许这丫头在汴京的名气又会更上一层楼。
“话说完了就别干站在这儿了,快去看看那小乞丐,别一会咽气了,我们这些日子就白折腾了!”
晏峥提醒了句,看向谢奉仪。
谢奉仪先前拦路,是怕晏峥病急乱投医,如今知道她的实力,也就不再挡着,让她去了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瘦骨嶙峋,面色蜡黄,一看便知常年营养不良。
即便是在昏睡中,也时不时咳嗽两声。
她没时间想其他的,伸手去解他虚掩着的衣裳,看样子不久之前谢奉仪刚施过针,他紫红
相间的胸膛上还残存着些针眼和血珠。
曲蓁又撩起他两边的袖子看了眼,头也不回的问道:“谢大人先前为他施针排过淤血?”
谢奉仪看她干脆利落,毫不忸怩的动作,正欣慰着,突然听她发问,答道:“对,他的心脉虽在右边,但左侧脏腑受损,有骨折淤血之相,我开了些活血化瘀的方子辅以银针,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但他脉象浮浮泛泛,似有似无,心律紊乱,呈鱼翔死脉之相,若再找不到解救的法子,怕是熬不过今夜!”
说起病症,谢奉仪满面愁容,眉峰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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