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劝劝他们吧,我愿意配合治疗,针灸,吃药怎么都行,别拿前程开玩笑,女子本来就够苦了……”
满盈缺本来抿唇静静的看着,但见失态发展的越发严重,不得不哀求的看着自家祖父。
这病堪比绝症,他明知痊愈是痴人说梦,又何必害了别人的前程。
满意没有理会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神色专注,他又转向古青旸,劝道:“古爷爷,算了吧!”
谁输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古青旸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看向曲蓁,也有些意外,他本来是想要教训下这个小丫头,却不想她竟会破釜沉舟!
到底
是什么给她这么大的底气?难道真有把握治好小兰花?
这念头刚闪现就立即被他否决,他定了定心,冷声道:“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得到什么?”
换而言之,她赢了这赌注的话,要他做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其他人也想知道。
满意等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了她身上,拿自己前程打赌,她想要得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屋内鸦雀无声,须臾,只闻女子声音淡若轻风,拂过众人耳边。
话音不高,份量却重。
她道:“若我侥幸赢了,不求其他,只愿前辈日后能摒弃成见,对女医,一视同仁!”
这个要求,可谓是极轻了!
古青旸还以为她要他做什么,结果就为了这么一桩小事儿。
摒弃成见!
哪怕他觉得她的赢面太小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可知道,要我一个允诺是很不容易的,你当真要如此浪费?”
“浪费么?”
曲蓁轻笑了声,眸光淡而悠远,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那前辈可知,我自幼学医,为了读经记方,熬药称量,子时歇卯时起,寒来暑往十几载,未曾有一日懈怠。”
“前辈可知,我为采药辨药,走过溪谷,攀过绝壁,尝
过毒草,曾被蛇鼠啃咬,也曾被狼群环绕。”
众人沉默,见她眉眼坚毅,似风刀,似霜剑,有种即将破壁而出的凌厉之气,令人心颤。
她恍若未觉,自顾自的低声道:“前辈又可知,我苦学这数年,哪怕救了许多人,也依旧遭人白眼,遭人明嘲暗讽,遭人指指点点,秽语污言,为什么?”
她抬眸,看向古青旸,眼底落了寒意,沉声道:“因为我是女儿身!”
众人默,谢涵却忍不住红了眼,她虽不似曲蓁那般艰辛,却也是苦熬过来的,一身医术,至今也能困在那深墙大院里闭门造车。
宫中也有医女,说起来是医,实际上不过是稳婆罢了!
她堂堂世家小姐,总不可能为了行医,进宫做个遭人呼来喝去的医女,那她就成了谢家的奇耻大辱!
包括祖父教她医术,也从未想过她能走出一条路来。
有时候,她是羡慕曲蓁的!
良久的沉默后,古青旸看着她的眼神中,也多了些郑重和敬佩,“你要真能治好小兰花,老夫以‘医盟’长老的名义答应你,定为这天底下所有学医的女子谋个公道。”
曲蓁似雪的容颜绽开抹笑意,极浅,却是人间绝色。
她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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