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打开棋罐,修长的两指衔着一颗白子,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陆花溪欣喜,但踌躇着看了看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书,道:“可是父亲要务在身,我自己研究一下,明日再去问裴苏暮也是可以的。”
“他?哦,就你上次说的那个小子?”陆苍不悦道:“年纪尚小,能教会你什么?”
“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陆花溪窜到陆苍面前,神秘兮兮道:“父亲,我感觉没有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
四目相对,陆苍眸光闪了闪,薄唇亦是微动,似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只是拉她坐下。
陆花溪却不打算轻易揭过,她攥住陆苍的袖口,轻柔地撒娇道:“父亲,我总觉得你认识他,能不能透露一点啊,我真的很好奇!”
“这个问题你可有亲自问过他?”陆苍不答反问道。
陆花溪回忆了一下,肯定道:“有,不过他说他是边关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样。”陆苍一边落下棋子,一边着手布局道:“其实我不想你与他有过多牵扯,因为他以及他的事是一个变数,我不愿你涉险,但莫将军处理得很好,想来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发
现端倪。”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
“关于他不必刨根究底,花溪,除非他自己告诉你,但那显然是件找死的行为。陆苍面无表情道,“他这次参赛也与找死无异,不晓得莫将军怎会同意,但细想也能理解,躲躲藏藏只会让人生疑,不如光明正大走在众人眼下。他不愿说就让他忘了吧,毕竟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眼下才是新的生活。”
此话一出,陆花溪久久不语,陆苍一点也不担心她想不通,果不其然,陆花溪抬起头笑道:“我明白了,父亲。那我们现在来看看棋局?”
他摆放的棋局显然要比裴苏暮的更加复杂。
“你是一个初学者,免不了会遇上这种情况,”他道:“若你是这黑子,被人围困应当如何?”
陆花溪一看,这几乎是个必死的局面,只留有一线生机,她思考道:“女儿认为,这时若想逃脱或者横冲直撞已是无用,唯有与他相搏才有出路。”
陆苍忍不住笑了笑,道:“不错,棋法如兵法,局谋为上。”
她的话令他欣慰,不知不觉中已是越来越重视面前的女儿,属于看见就会心情愉悦的
程度。
他落下一子:“这里看似是你的生机,其实是你的死路,如果想要冲破重围那么白子会将你直接打吃,所以我们只剩一个办法,那就是对杀。对杀走在这里也是失败的,因为结果一样,我们的目标是气要相同,那么下在这里,对他发起进攻,他必须跑,否则你打吃他,黑子就会脱困。这时候一定要沉住气,继续与他对杀,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的点,其他位置会使白子更加强大。”
他一边说,棋子一边簌簌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白子逃后,会吃掉你这颗棋,你不能救它,一救白子马上紧气,你依旧失败,所以放弃它,先打吃出来,通过连续叫吃,来挽回自己的局面。”
他的声音冷肃,同在战场调兵遣将没有什么区别,陆花溪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不好意思道:“不敢想若是我单独对上孟箜铭会死得多惨。”
“听闻他棋下得不错,你要多加小心。”陆苍淡淡道:“这次是双人围棋,期间不能交流,难度比一般更大,你无法揣测队友的意图,只能依靠默契行事。你与裴苏暮能有什么默契,哪怕输了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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